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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喊要是生在平民之家,就去做個手藝人,讓父親聽了一頓好打。”
歐陽伊耀嗤笑一聲:“可不麼,還有就為了這事兒,還差點兒給泥人兒張招了禍。”
“是啊。那樣多不好。”她點頭附和。
那時候他多皮啊,困在帥府就上躥下跳,跑出去玩兒又惹是生非。後來忽然在集市上碰見泥人兒張,看著他拿著一點兒準備好的泥巴,在袖子裡頭動啊動啊,就能捏出好多神氣活現的人。歐陽伊耀一下子就迷上了,天天上門去纏著人家。大帥知道了這件事,覺得這唯一的兒子不務正業,嚴厲訓斥了一頓,將他圈禁在府中的院子裡,不讓他出門,家裡人除了給他送飯誰都不許靠近,米雅也不行。
她那時候為了看他,只好找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溜出來,他每天一到時候就爬在牆頭等著她出現,巴巴的瞧見她遠遠的過來,再跳下牆頭坐到門兒邊兒上,兩人一裡一外悄聲聊天兒,有時候也不說話,就安靜的聽著彼此的呼吸,覺得心安。
“要不是為了這個,你哪能靜下來讀書呀。也是好事。”她說。
他笑了笑:“是嗎?我只記得你說話的時候鼻音越來越重,後來差點兒”
他說著手裡的動作停下,眼神也暗了下去。
“哎,”她的手肘忽然碰了砰他的,眼底有隱隱的笑意:“你書房裡的東西,我可看到了,是你自己拿給我,還是我去請過來?”
☆、雲煙
歐陽伊耀倏地轉過臉,盯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彆扭的冷哼一聲道:“誰說那是給你的。”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的回應。歐陽伊耀心下生疑,再轉頭看米雅的臉,她本還是笑的,表情忽然轉變,對歐陽伊耀搖了搖頭,做了一個讓他收聲,然後認真聽的手勢。
“怎麼了?”他擰著眉頭,也靜靜側耳細聽起來,就聽見漸漸泛起魚肚白的天空深遠處似乎傳來隱隱的琴聲,先是緩緩的低吟,繼而“琮”的一聲拔高了琴音,一路到了高亢處又婉轉下沉,忽而急促起來,如倒了一地的,珍珠紛紛而落,擲地有聲。再轉為如泣如訴的平調,講述著自己內心的悲涼,在這樣一個靜寂的清晨,顯得如此幽怨、無助、淒涼婉轉,述說著一個女子在深宅大院中對戀人深深的思念之情。
他們都知道,那個人,是魏靜姝。
“嫂嫂的琴撫的實在是精妙。”米雅聽了一陣子,嘆息著開口。
歐陽伊耀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面有無奈也有痛惜,還有什麼別的情緒,他一時也不慎明瞭。
“你去看看她吧。”米雅忽然站起身來,心裡梗塞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暗忖許久,說:“她,也可憐。”
歐陽伊耀聞言,臉色變了變,手裡還握著一片碎瓷,就緊緊握成拳頭,手裡一片溼潤,語氣急了起來:“你這是怨我?”
米雅並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緊緊攥起的拳頭縫隙透出的血跡,但是她還是微微別開了臉,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茶水,神色蒼白,沒有說話。
歐陽伊耀狠狠的盯了她半晌,她始終不肯再與他對視,終於在一種極端的情緒之下,拂袖將剛剛拼貼好的青瓷拂在地上,聽到那一聲淒厲的巨響後,甩手離開。
米雅的手忽然一抖,冰冷的茶水濺出了幾滴在她的手上,順著細白的手背逐漸的滑落下來。
而隨著歐陽伊耀的腳步聲逐漸的遠離,魏靜姝的琴音,也在停留在一個高處,戛然而止。
*
西城的早上空氣清且潤,初冬的寒冷夾雜著一絲清冽,直透肺腑。車窗外掠過無數的景緻似乎都無法打擾甄榮安的思緒。這是他第一次來西城,目標雖然是找歐陽伊耀,可是車子卻在幽蘭院停了下來。
清晨的花街柳巷死一般的靜寂。一個不起眼的小側門兒吱呀一聲開啟,裡面走出來一個滿眼媚色的女人,美豔不可方物。
與普通的中下等妓。院裡的女人不同,她的身上沒有廉價的首飾,更不穿劣質的布料,亦沒有那些女人刻意為之的濃烈的香氣。
寒冷的天氣裡,她只著了一件秋香色大朵茶紗樣旗袍,領襟的扣子完全的扣了起來。旗袍裹身而下,將誘人的身材描繪的淋漓盡致,開叉自大腿而下,行走間隱隱的露著冰肌雪膚,看的人心癢癢,可是腳上偏穿了一雙高底紅緞拖鞋,透著動人的慵懶與風塵。見著甄榮安立刻嫋嫋婷婷的上前福了福,藏在紫紅色細絨斗篷下的小手伸出放在唇邊,如水般柔媚的聲音低低的叫了聲:“大人。”
甄榮安心中一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