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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悠悠彈落到地上,道:“不去了?還以為你捨不得什麼玄震師兄天青哥哥的,罷了,你個小沒良心的。”
我教他雷得抽抽都沒了力氣,想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沒事表亂學我家乾爹講話,那長蟲的臉色卻不知怎麼微微一變,突然踏上前一把扯過我胳膊,單手劃開法陣,瞬間轉移。
法陣的開口滿目瘡痍,暗黑的雲層多少年就這麼沉甸甸的壓著,如此視覺系的造型除了不周山再沒有第二個。老子使個御風咒懸在半空,俯眼一看這亂石嶙峋的地表就不由心有餘悸渾身痠痛,擺手甩開了燭龍爪子,冷笑:“你動作挺快啊,搶人啊你。”
燭龍一雙眼看著遠處,“嗯”的一聲,也不知是承認了還是別的什麼,爪子一伸又把我拉住了:“剛才幻影傳信,不周山有生人闖入。本尊叫幻影在山腳處擋了一擋,這時候只怕也將到盤龍鎮柱了。”
老子掙了兩下沒掙開:“那是你的事,扯上老子幹什麼?”
燭龍低低一笑:“三個人。其中兩個,似乎卻都是你的世交。”
他用的“世交”這個詞相當詭異,按說他問別的我都能傻一下子,這一句我卻連傻都不用傻了:“你胡說八道啥呢,老子上輩子都沒世交,這輩子哪來的世交!”
燭龍“哦”的一聲,道:“上輩子?”我一驚才知道說漏了嘴,卻見他也不像是多麼注意,眼睛仍是盯著不周山腳石筍石壁天然連成的那道棧橋,道:“不是世交?也罷,本尊這些年閒得手癢,本想賣你個面子留他三人一命,你不認得,那就另作別論罷——呵,凡俗之人擅闖我不周山,真以為本尊盤在龍柱上只會睡覺麼。”
我涼涼掃他一眼,心說長蟲你偶爾挺有自知之明啊。
不周山是不周風的發祥地,八隅八極裡又叫幽都門,代表著立冬的節氣,雖然薄霧濃雲春夏秋冬日日夜夜的壓著,實際上一年四季狂風肆虐,半空中尤其吹得人定不住身。老子衣服穿單了,忍不住就往燭龍那邊靠了靠,正被他一片頭髮拂過臉前,髮絲黑漆漆冷冰冰的像水,青光潤澤,不帶一根跳脫。
——平白無故竟想起小單間裡那個有時乖乖聽話有時卻甩臉子犯倔的白痴來。
那啥、就算不用飛蓬那張臉,他其實也挺好看的
這念頭在腦海間不過一閃就被狠狠壓了下去,老子乾咳一聲,很無辜的扭過臉去看別處,眼珠子漫無目的遊移了片刻,便定格在遠處的盤龍鎮柱——那柱子上正有條巨大的龍傻乎乎的盤著,一雙眼睛木偶似的全沒什麼神采,更沒有我身邊某隻死氣白咧的齷齪嘴臉,頸鬃背鬃隨風凌舞,卻只有這點,才像極了這條凹造型的死長蟲。
忽然燭龍擺手佈下個隱身的法咒,笑道:“來了——小四子,這幾個若不是你的世交,本尊便要下殺手了。”
四十、滄海桑田
隨了燭龍哼哼哼哼的鞋袂一笑,遠處便有女孩兒的笑聲隱約傳來,像是說了句什麼,卻聽不清。我一呆,正想這是哪門子世交怎麼聲音老子從來沒聽見過,就見棧道的拐角處殷紅的衣角一閃,兩前一後,轉過三個人來。
老子眨眨眼,傻了。
來人兩男一女,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兒和一個雞窩頭的小子走在前頭打打鬧鬧,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另一個面相白淨的小子。老子眼神好,打眼便見那雞窩頭的小子長了一張和天青一模一樣的臉,身上穿得除了皮就是毛,背後背弓,腰上帶劍,裝備很是齊全,那面相白淨的小子卻從頭到腳一副瓊華派的打扮,長裾大袖,身姿英挺,一張臉俊秀中透著股凜然的英氣,卻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他背後用寒月冰魄打造的巨大劍匣如今映在老子眼底,真是無與倫比的親切熟悉,讓人緬懷不已。
突然想起應·該就在半個月前,我那宗鍊師父還無比和藹的先拍拍劍匣再拍拍老子腦袋,眯著老眼笑容慈祥:“小庚乖啊,將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師父這劍匣終歸是要留給你的”
晴天霹靂。
回過神來老子眼前的頭髮絲兒都在抖,一根手指頭哆哆嗦嗦指過雲天河指過慕容紫英指過萬眾期待並不負眾望的菱紗美眉,終於哆哆嗦嗦戳到長蟲的鼻尖上:“這這這這這這怎麼這麼快凡間就過了十九年!!!”
燭龍“嗯”的一聲,屈指算道:“十九年麼?——不對啊,按你小子躺在床上的天數,再加上方才長留山苑子裡咱們耽擱的那會兒工夫,人間該是過了二十二年。”揚眉淡淡瞥了我一眼,笑,“長留山雖不屬天庭,卻劃在神界,哪怕一彈指一須臾,人間也已是滄海桑田。小四子,你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