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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坐半宿,他突然問我:
“你在這兒多久了?”
我心裡略略一顫,反問:“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他搖頭:“沒,就是想知道。”
我用心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想不起:“不知道。你說多久就是多久罷,無所謂。”
他眉毛一揚,笑了:“老子說多久就是多久?長蟲腦袋讓門夾啦?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乾脆,就九千九百年怎麼樣?我聽說昇仙成神的都是一萬年功德圓滿,雖然你用不著再升什麼神,不過一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萬一數著日子過不下去,給自己留個盼頭也是好的。”
那晚不周山少有的見了月亮,他一雙明亮之極的眼睛津沐在月光裡,驚心動魄的漂亮。
給自己留個盼頭也是好的。什麼時候你再回來,便別離開了罷。
三十九、不周山上的來客
但凡龍都有逆鱗,燭龍算是龍的祖宗,一片逆鱗從脖子底下一直延伸到胸口,即使化成人形隱去了鱗角,那塊面板也是輕易碰不得的——記著還在不周山那會兒,有一次老子趁他睡著了系他鬍子,誰知一失足不小心在一片逆鱗邊上扶了一把,結果那死長蟲鼻子裡一溜煙火噴出來,差點把老子連皮帶骨烤成半熟。
想起上次經歷,心裡難免便有些惴惴。誰知燭龍這次倒好說話,等了片刻自己站起來,慢悠悠的張嘴,噎了老子一句:“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呢?”
要麼說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畢竟是至理。我剛才氣得明明挺鼓,被長蟲打了岔,又晾了好幾分鐘,這陣子自然就衰了,聽他損我反而嘴一咧,從牙縫裡擠出絲笑來:“不抽風了就給我死回不周山去,你就不怕鬼界入口沒人看著出來進去成了菜市場?”
燭龍一笑,老神在在:“好歹有十殿閻羅鎮著,不周山那邊本尊也留了個虛影在,怎麼就成了菜市場。”
他孃的還敢跟老子提虛影。我冷笑一聲,道:“虛影頂個球?敢情讓重樓打得滿地找牙的那個虛影不是你的?連帶著自身也入了執,你好威風好煞氣啊——是了,你敢咬老子,這筆帳我跟你記一輩子。”
燭龍仍是滿不在乎,這次卻笑了:“行啊,本尊等你什麼時候咬回來。”彎下腰把老子扔地下的長衫撿起來抖了抖灰,揚手拋給我:“世上如這魔尊者又有幾人?即使貴為魔尊,也未必事事稱意。”
他最後幾句卻是沒頭沒腦。我知道這長蟲素來有個傷春悲秋的習慣,一旦哪跟弦搭錯了,一時半會兒便膩膩歪歪矯情無比,嘴一斜也沒理他,接過衫子看看燭龍,仔細比較了一下究竟面子裡子那個比較重要,終究還是把衫子套在了身上。
卻聽那長蟲問:“你跟本尊回不周山去?”
我係帶子的手一哆嗦,被他一個“回”字激得很是一囧,半晌才道:“我有病啊,我還有別的事呢。”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我這不是口胡麼。我有什麼事啊我有事,瓊華派的飛蓬是假的,重樓既然鎮妖劍魔劍都到了手,真飛蓬的下落肯定也是他在盯著,我躲還來不及呢。
燭龍也笑:“你有事?就魔尊對那神將至死不渝的模樣,有你插足的餘地麼?”
我怎麼聽他這話怎麼彆扭,心想長蟲你難不成讓我二姐附身了,好好的刎頸之交到你這兒怎麼就這麼萬惡呢,斜著眼睛瞟他好幾個來回,才道:“你別瞎說,重樓滿夠意思的。人家將來不是,人家有喜歡的人。”腦袋裡不由自主的默默PS了重樓板磚臉和紫萱妹妹蘿莉臉依偎在一起的樣子,猛然打了個哆嗦,覺得我自己其實也挺萬惡的。
燭龍嘿嘿笑道:“難說,難說。”抬手輕輕一碰我腦袋,我嚇得退了半步,才見他捏下來的是片雪白的瓊花花瓣,也不知什麼時候掛上我頭頂的,“你在瓊華派露了真身,這會兒說不定被傳成什麼呢,要想回瓊華見你那些師兄師妹,說不得便要換一層皮。”
他特意把“師兄師妹”四個字加了重音,挑著唇笑得老不正經。我眼下對夙瑤夙玉她們怕得比重樓還厲害,也沒計較他話裡的意思,老老實實的道:“我不去。”心道如今瓊華派就算有天大的熱鬧,哪怕給我安排了前排貴賓席免費果汁我也不敢再看了,玄霄他們該成魔的成魔該勞改的勞改隨他去吧,等會兒我把天青拖家帶口的接到長留山保護好了也就對得起我們倆哥們一場——開玩笑,這要是真讓九天玄女和瓊華派那些女人碰到一起,那不是往火堆裡扔雷管麼,那不是薩達姆會見本拉登麼,那半徑一千公里範圍內的所有雄性生物還有活路麼。
燭龍扣起指尖兒輕輕一彈,把手裡花瓣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