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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頭,我也連忙回覆了個禮貌的笑容。
水夫人口上嗔怒:“野到哪去了,面紗也脫了,七叔公,我教女無方,叫您老見笑了。”眼裡卻是滿滿的笑意,哪有責備的意思。族長也是呵呵的笑,贊水大小姐好性情,大大方方有氣度;水柔清沒有故作謙虛地矯柔作態,淺淺一笑,接受了誇獎。我也輕輕地笑了,如此利落倒不象我印象中古代名門閨秀素有的樣子。水夫人含笑:“小女拙劣失禮,司姑娘見笑了。”
我忙道:“哪裡哪裡,如果水小姐這般‘嫻靜時似姣花照水,行動處如弱柳扶風’的大家閨秀也叫‘拙劣’的話,我這種鄉野鄙民也無顏出門了。”
堂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水夫人道:“真真個七竅玲瓏心的好孩子,出口就是錦繡文章。”
“慚愧慚愧!”我汗顏,“我不過粗淺識幾個字罷了。”真正才思敏捷、倚馬可待的人是曹雪芹。
“姐姐這也叫‘粗淺識幾個字’?這末一說我乾脆不敢說自己讀過書了。”水柔清故意作出一副驚訝狀,自己先憋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水夫人莞爾:“你那確實也不叫讀過書,這麼些年了,四書不過才開了個頭,《三海經》倒是挺熟。”
有僕婦進來稟報午膳的時候到了,水夫人留我一道用膳。我想“睡個覺,省頓飯”固然有利減肥,但飯局不是天天有的,有白食不吃是暴殄天物,會遭天譴的,所以泛泛地推脫了幾句就順應民意坐到了飯桌旁。
飯菜並不特別豐盛,四菜一湯,都是些素雅的菜式,唯一的葷腥是湯裡的火腿,然而菜餚看上去精緻,花紅柳綠的很是養眼。桌上倒頗為安靜,只有竹筷的交錯聲和湯勺的撞擊聲,看似大大落落的水柔清才吃相卻很文雅,絲毫不聞食物的咀嚼聲,一個人真正的教養全落在了他(她)的細枝末節裡了。水夫人食慾不錯,吃完半碗紅米飯後,又舀了碗鮮筍火腿湯,並直嘆飯食可口鮮美,族長聽了頗為受用,一直笑容滿面。
午飯後,我又陪著水家母女閒話了半晌,言談甚歡,直至天際擦黑才謝絕水夫人的留宿,告辭回家。也許是許久不曾與人這般痛快地聊天的緣故,竟有些依依不捨的感覺。天啦,我曬在圩子上我草藥!我立刻一路狂奔,急急忙忙收攏起來,好在除了沾上些露水外,草藥都還在。我輕拍自己因為興奮而微微漲紅的臉,有點得意忘形了。算了,不管了,回去倒是應該跟商文柏說說今天的經歷,與這些天的平靜相比,算是新奇有趣的了。
回到藥廬,竟然黑燈瞎火,商文柏還沒有回來。我點上油燈枯坐了一會兒,終於熬不住困回房歇息,末了總算記得給他留門,此地民風淳樸路不拾遺,我倒不怕不栓門閂。
春眠不覺曉,日上三竿才起床,我習慣性在外屋大叫“大哥,早飯喝粥還是吃餅?”呵呵,其實即使他選擇後者我也會找出一大堆理由說服他改喝稀飯,因為我不會烙餅。他曾經無比哀怨地問我:“既然無論我說什麼都只有一種結果,你為什麼還要給我其它的選項呢?”我涼涼地白了他一眼,鄙夷道:“多一種選擇你心裡難道不會舒服點,你可以告訴自己,我不是非喝粥不可,我還可以選擇其它的早飯,我喝粥只是因為我想喝粥。”結果他還是嘟囔著他比較想吃燒餅,氣得我直想用飯勺敲他的頭。
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我的迴音,我意思性地敲了兩下門,自從上次我無心推門而入,不小心瞄到了他的裸背之後,他就強烈要求我敲門,保守的古人啊,看看背闊肌而已,有必要一副被吃了豆腐的表情嗎?無人應門,我只好自己推開,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原位,看到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我肯定了他昨晚沒有回家過夜,否則——以他懶惰的個性,只要可以推給我做,他有可能自己疊被子嗎?無人欣賞我的廚藝,我也懶得洗鍋做飯,幸好昨天吃的夠飽,肚子到現在還沒有鬧革命。
簡單的梳洗之後,又將屋子裡外打掃了一通,醫學生的專業病,輕微的潔癖,只有在一切都清爽整潔後才能神清氣爽地做事。我滿意地看著屋子,雖然不是高屋華宅,乾淨舒適卻是一等一,剛將昨晚被露水潤溼的草藥拿到太陽底下放好,正準備回屋整理藥材,我被一個悅耳的女聲叫住了,回頭一看居然是昨天剛認識的水柔清。
我略有些詫異地衝她微笑,她沒有在意我淡漠的反應,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捉住我的手,央我陪她一起去村裡逛逛,她撒嬌的語氣很像我中學時代的同桌,一個總是喜歡拉我陪她去這去那的女孩,寫了N張“這是我最後一次讓司嘉洛陪我去超市”的書面保證卻一再毀約,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