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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樣的反差必有誘因。
細細回想,他在冰封魚兒之後。只說了一句話:我並不聖潔,我亦是凡人。他強調的是他並不聖潔。
而七天前的那個清晨,無論亞夫之前如何數落靈川,靈川並未發火,但是當亞夫不斷強調他是聖潔之體時。他忽然發怒。
聖潔,聖潔
難道“聖潔”這兩個字已經讓他其實深深地厭惡?就像父母不停地對你說:你要做個乖孩子,乖孩子,乖孩子
這不斷地強調讓我們也曾無法忍受而叛逆,唐僧更是被悟空一棒打死,想想靈川可是被強調了一百五十多年。
方才,他讓我畫畫,我也是因為他是聖潔之體而猶豫不斷。雖然我沒明說,但我的神情很有可能讓靈川感覺到了。
靈川看起來呆,其實他的心比明鏡還要清澈,他能很敏銳地察覺你的心思,雖不作回應,也在他心裡留了印象。
我瞭然地仰臉看他:“我明白了,什麼聖者。什麼聖殿,什麼聖潔之體。什麼這個不可以,那個不可以,讓你煩了。是不是?”
他沉默地搖櫓前行,沒有回答。
飛舟在我們之間的寂靜中緩緩返回他的聖殿,靜靜的月色灑落在我們的身上,我們的船上。
良久,傳來了他輕輕悠悠的話音:“我殺過人。”說罷,他再也沒說過任何話,只是帶著我靜靜返回。
他殺過人。靈都的聖域之王,服侍河龍之神的聖潔之體,殺過人
這個答案可真是讓我和小夥伴們驚到了
和靈川與往日一樣對坐在巢穴裡,我們之間只一盞油燈。白白坐在一旁,他也成了我的聽眾。今天又多了條魚在我們之間,我對著魚眼心情很複雜。
“不吃嗎?”靈川再次問我。
我立刻搖頭,這哪來吃得下去?下午還在一起玩來著。突然就把它吃了,而且,怎麼吃?冰凍三文魚吃過,冰凍鯉魚怎麼吃?別說那堅硬的魚鱗了。
“那算了。”靈川說了一聲不再看魚,轉身和往常一樣從枕邊拿出一幅畫,這幅畫是扎圖魯起義的那天,我在安歌王宮前的廣場看到他與安羽一下一上的景象。
安羽站在陽臺上,身後的黑紋如同骨翅張開,讓人生畏。而下面的安歌翅膀如同天使般純潔,讓人安心。
“安歌活了?”靈川不解地看我,昨晚講到安歌之死,我隨扎圖魯闖入皇宮。
我看看那幅畫,畫還是線稿,沒有上色,最近又忙著畫靈都,沒時間給以前的畫上色。明天還要去市集再買些紙來裁剪作畫紙,這裡的紙做得倒是不錯。
我伸手從靈川手中拿回畫看看靈川:“今天不講了,不如說說你。”
“我?”靈川呆呆看向我,我說:“是啊,你,不想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恩。”他直接拒絕了我,甚至不像以前呆一會兒。
“。。。。”真是不給面子,秒速被拒絕讓我一下子不知該怎麼接話。和他大眼瞪小眼一會兒,我想起了亞夫的事情:“你生亞夫的氣是不是因為他總提醒你是聖潔之體?”
靈川愣住了神情,似是沒想到我會突然提到亞夫。
“亞夫已經七天沒怎麼跟你說話了。”我繼續補充。
他緩緩回神,目光放落時卻是又開始發呆。
見他那副呆然的神情,我感覺有些失落,我以為我們住在同一屋簷下半個月,至少也算是朋友了,原來靈川王把我只是當作寵物,甚至還是那種不交心的寵物,只是純粹義務性質地給我點吃的,提供我一個住的地方。
靈川王可真是寡情吶。
“所以亞夫的事也不想跟我說說嗎?”
“恩。”他依然很直接地拒絕了我。我一下子覺得無趣起來:“真沒勁,今天沒心思講故事了。”說罷,我起身準備走人。
他立刻朝我伸出手來,但伸到一半時他還是收回了手,垂下了臉。
“噗————”白白朝靈川做了個鬼臉,也露出無聊的神情跟在我身後,他走到魚兒身邊踢了一腳,忽然,魚兒動了!
原來在我們不知不覺間,魚兒解了凍,又活過來了。
“吱!”白白因為魚兒突然動起來嚇了一跳,跳到了我後背,抓住我長長的毛頭髮。我也欣喜地回頭抱起魚,它真的活了,不過好像有點缺氧地大口大口呼吸。
靈川訥訥地看向魚,我開心地看他:“看,它沒死!我得讓它到水裡去。”我把魚抱了出去,靈川跟隨我出來,我直接把魚往邊上溫泉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