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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昭察覺出我的異樣,溫和地拍拍我的手,“子服,昨晚收拾行李忙了一夜,累了麼?來,靠著我,睡會兒吧。”
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蘇雲昭的平靜,心如死水的平靜。她的心,終於徹底地死了。哀莫大於心死。
如果說司馬洛是那個殺人的鄶子手,那麼我就是給鄶子手遞刀的人。
我靠著蘇雲昭柔弱的肩,很奇怪這樣柔弱的肩居然也能承受得住我的重量,“姑娘,你後悔了麼?”
蘇雲昭握著我的手,有那麼點相依為命的感覺,“子服,睡吧。睡醒了,大概就到了。”
我依言合上眼,車子平穩而有節奏地顛簸著,睏倦漫天襲來,壓著我的意識漸漸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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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劇烈的震動震醒了我,原來是車子停了下來。
我揉揉困頓的眼皮,“怎麼?到了麼?”
蘇雲昭還沒來得及答話,有人撩起簾子開啟車門,“請姑娘下車。”
早晨的陽光照進昏暗的車廂,刺著雙目。
我扶著蘇雲昭下來,幾名侍從已然在旁等候,卻沒見到崔先生的人影。
其中一人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請姑娘隨我來。”
蘇雲昭微一頷首,“有勞。”
那人回答:“不敢。”起步頭前帶路,另外幾人上馬車拎著我們的包袱行李跟在後頭。
我趁機打量四周,第一印象,這地方很大,大得變tai。一眼望不到頭,那綠樹紅花的盡處隱約露出房屋的稜角,數也數不清的稜角,老天爺,這該有多少間屋子。
我們先是被帶進了其中的一間,進來兩個老婦人和三四個侍女,把我和蘇雲昭從裡到外、從頭到腳、從手指甲到腳指甲跟送到防疫站的光豬似的,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好不容易完了事,又換了一班侍從,繼續領著我們逛“大觀園”。
名副其實的曲徑通幽,七拐八拐的路,拐來拐去拐得我暈頭轉向,竟然一路上再沒碰到半個人,撞了邪了,那麼多屋子都是用來養豬的嗎?
走到腿也酸了人也乏了,估計從我家到公司都有兩個來回了,總算到了目的地。
門上非常醒目的一塊牌匾躍入眼簾,上書“祥雲館”三個大字。
以“祥雲館”來安置蘇雲昭,倒是頗有一番心思,只是不知道這是崔先生的心思,還是他主人的心思。
進去了,已然有一個婢女等在裡面,她說她叫阿滿,從今後由她來照顧蘇雲昭的起居。
阿滿有一張喜氣的小圓臉,唇邊不笑都像是笑的樣子。
前面的幾個男侍一個個平板著面孔沉默寡言,看了他們之後,乍一見阿滿,就像一縷春風吹進荒園,壓抑的心情立時舒展開來。
阿滿本就活潑,再加上我刻意籠絡討好,很快我便和她有說有笑。聊了一會兒閒話,已然紅日當午,阿滿準備離開,說是為我們去取午膳。
臨走時叮囑我們千萬不要隨意走動,此處大得很,初來乍到很容易迷路。
我趁勢裝作不經意地問她:“阿滿姐姐,但不知這是何人府上?能有這樣大的宅子,你家主人難不成是什麼皇親顯貴麼?”
阿滿先是吃了一驚,把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繼而噗嗤一下笑了起來,“子服,你在說什麼?府上?宅子?嘻嘻,子服,你可真有意思。難道你到現在都不曉得,這裡是掖庭,聽說過去也叫做永巷。你不會連掖庭都不知道吧?”
阿滿大約是南方人,口音又甜又糯,可我當時的感覺卻好似大冬天裡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就算我歷史再爛,掖庭這個詞我還是聽過的,這是一個專有名詞,專屬於皇宮,漢朝皇宮,漢朝皇宮中后妃宮女的聚居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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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三十年裡,我一直以為我很聰明。記得有誰說過,聰明人若是犯起糊塗來,那往往就是致命的錯誤。
早應該想到,一擲千金萬金眼睛眨都不眨,除了皇帝還能有誰;早應該想到,能將崔先生那樣的心高氣傲的人物延攬為手下,除了皇帝還能有誰。
悔青了腸子,有那麼多的康莊大道不選,偏偏領著蘇雲昭走上了一條絕路。
一入宮門深似海,要麼得寵,然後在後宮傾軋的波濤洶湧中溺斃;要麼不得寵,最後被宮中漫長的寂mo歲月熬幹了心血。
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