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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陪母親一兩個月。侯府無主母,夏姬與沈姬都希望能夠代魯元掌管內院,出乎意料的,張敖出神了一會兒道,“讓阿嫣來做吧。”
“她日後到底要嫁人,如今學著上手,以後也可省心些。”
“這?”老管家瞠目結舌,“可是長娘子年紀還小,而且,”讓女兒管父親內院,“也沒有這個規矩。”
“也不是沒有先例的。”張敖淡淡道,“當初呂皇后未歸,高皇帝便將宮中諸事都託付給長公主,端詳慎默,曲有條理,先帝以之為賢。”
室中,張嫣請管家張達坐下,方笑問道,“張管家有什麼事麼?”
“是這樣。”張達揖了一禮,道,“咱們家剛從長安回到,要問長娘子,各位姬夫人的月例該如何分配?”
“這,”張嫣想了一會兒,便問道,“從前的舊例如何?”
“從前還在趙地的時候,姬夫人的月例都是一百八十貫。自從侯爺失位後,各都降了四成。其中,夏姬。沈姬二位夫人房中還有小少爺,所以各加二十五貫錢。”張達解釋道。
“可是不對啊。”張嫣看著侯府從前的帳簡,“我瞧著,夏沈兩位姨娘房中多半不止百十貫,相比之下。趙姬房中月例便實打實是一百一十貫,這是為何?”
“這”張達尷尬不言,事實上,主母魯元長公主不在府中的日子,侯爺多半便歇在夏沈兩位姬夫人房中,用例自然便上去了。這本是約定俗成地慣例,只是面對著面著這個還未及笄的女孩,張達老臉一紅。實在是說不出口。
張嫣到底不是真的不解世事的孩子,見他這幅模樣,一眨眼就想通了關鍵,也微微困窘起來,一笑帶過去,“那,我從前只管花用,倒沒有問過,我自己每月裡的月例是多少呢?”
這個倒好回答,張達舒了口氣。利落道,“娘子每月月例有百五十貫,不過侯爺吩咐過,娘子花用但有不夠。只管上賬房去支。”
她怔了怔,倒沒有料到,自個一月地月例,竟比別人一房還要多。
張嫣將案上賬簡推開,道,“張阿公,勞你費心,一切還按長安時候的舊例就是。不必削減,有事無事,請管家兩日裡和我說一說。”“諾。”張達應了。
宣平地價比長安要便宜的多,張嫣居住的院落比從前在長安時要大不少,正房二樓東配房設為臥房,西配房闢做起居。另有一間小小耳房。留給了荼蘼以及新進的侍女解憂。
解憂是宣平本地女孩。今年十一歲,比張嫣略大。比荼蘼略小,據說家還有一個幼弟,貧困揭不開鍋,父母為了養活男丁,就將女兒賣與侯府做奴婢,籤的是死契。
那一日,張嫣在父親處第一次看見解憂,瞧她站在堂下,個子和自己差不多,一身布衣,被水洗的泛白,手足都不夠長,顯是穿了很久了,身形消瘦,樣子卻伶俐。又瞧了瞧堂下萱草,心中一動,笑道,“我給你取個新名,叫解憂可好?”
女孩怔了一下,右手壓著左手,攏袖拜道,“解憂多謝張娘子賜名。”
解憂的意思是解人憂愁,解憂果然比荼蘼伶俐地多,捧著切好的水梨進來,侍立在一旁,偷偷凝視著自己,張嫣偶爾抬頭,好奇問道,“解憂,你在看什麼?”
解憂抿嘴笑道,“我在看娘子命人做的支摘窗,果然比直窗要好的多。聽說啊,宣平縣的很多富人家裡,最近都興做這種窗子呢。”
因了張嫣愛書,特意在望樓上闢了一個書房,收儲各種書籍,秦時始皇帝焚書坑儒,算起來,不過是數十年前的事情,不少傳世孤本都葬送在這場浩劫中,到了漢朝,吸取了秦朝覆亡的教訓,律法寬鬆,但除剛入關中約法三章之時外,挾書律至今未曾廢除,書籍稀少,傳本書籍大多謄於竹簡,笨重不堪,不過幾卷書,就能佔滿滿滿一個書架。
書房第一要緊的是乾燥,第二要緊的就是採光。偏偏此時的窗子都是直欞,風雨來時直接能透入,若到了冬日,才命人用泥土將填起來,禦寒保暖。張嫣想起記憶中近古地支摘窗,於是跟匠人比劃,做出可以活動的摘窗,上面用淺色油布蒙好,若天晴時,可以用窗撐撐起,下雨又可閉下。置案於窗下,烹茶讀書,若有雪夜,可為大風雅。於是便成了張嫣閒暇時最愛待的地方。
張嫣掩卷笑道,“這不過是一點小玩意罷了,算不了什麼的。”
解憂笑眯眯道,“雖然是小玩意,但就像戎菽飯和蕓薹油一樣,除了娘子,也沒有旁人能想起來啊。”
(注:戎菽即豌豆,而蕓薹即油菜)
張嫣只好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