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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空心棉襖,棉襖釦子少了兩個,露出裡面的秋衣,毛衣也沒穿,難怪手嚇人的冰冷。
馮玉姜嚇壞了。隨即一股子怒氣衝上了額腦門子。
“大丫,這是怎麼啦?擱家裡捱打啦?——跟媽說。”
火光映照著鍾傳秀紅腫的雙眼,她蜷縮地抱著胳膊,悶著頭直流淚,任憑馮玉姜怎麼問也不吭聲。這時候鍾母聽到了動靜,披著衣裳找了出來。她看到鍾傳秀,先是一驚,隨即露出一個不贊成的眼神。
“大丫?你這深更半夜的怎麼跑來了?在家跟女婿惹氣了?”鍾母走進鍋屋,湊著火堆烤了烤手,才又說:“為個女人,可別拌了幾句嘴就往孃家跑,哪是個過日子的樣子。好的不學,別淨跟著你媽學那壞的。”
馮玉姜聽著鍾母的話不入耳,便說:“媽,你回床上去吧,別再凍著了。有事我跟她說。”
鍾母嘴角撇了撇,懶得再問,轉身回屋去了。
馮玉姜看著大丫默默地抽泣,心裡發酸,知道閨女一定受了莫大的委屈,可傳秀一副不想開口的樣子,馮玉姜只好默默陪著她坐,孃兒倆這一坐就是半宿。
鍾傳秀漸漸止住了眼淚,望著火光發愣。馮玉姜又添了幾根樹枝,伸手摟拍拍鍾傳秀,沒做聲。
“媽,這日子,我過不下去。”
馮玉姜問:“吳家又欺負你了?”
鍾傳秀搖頭。
“吳雙貴他”她眼淚又冒了出來,說不下去了。
“吳雙貴他打你了?“馮玉姜氣惱,她在鍾家挨打受罵的,難不成閨女嫁了吳家還要受氣捱打?她發狠地說:“他真打你?媽明天找他去!”
“不是。”鍾傳秀搖頭,“吳雙貴他他是個二一子。”
吳雙貴,他原來是個二一子。
馮玉姜總說,大女婿整天蔫了吧唧的,似乎慢性子,倒不像是個壞脾氣的人,可不成想,竟是個二一子。
二一子,在北方本是罵人的話,說的是那種不男不女的人,說白了就是陰陽人。所謂的□□人,現實中竟也是真實存在,男人的性徵沒發育好,器官天生就有缺陷的,或者先天畸形的□□雙器官。
這吳雙貴到底是個什麼情形,馮玉姜半點也不想知道了。她上一世真不知道有這麼個事,再說上一世大女婿是個什麼情形,很難說不是?上一世大閨女明明生了兩個孩子的。
馮玉姜寧願相信,上一世大女婿最起碼還是個正常的人,不然她這心裡就更難受了。
要說這陰陽人,也是不幸的,其實很多是可以手術治好的,該是男,該是女,一場手術,也做個明明白白的人。
然而那年月,老百姓愚昧不說,誰家生了個這樣的孩子,會往外說?還不是死命地瞞著,生怕露出一絲一毫。並且,因為這陰陽人的特徵,家人生下來,往往更願意說他是個男的。
有些東西,千百年以來是被唾棄的,被壓抑的,對女人來說,*差不多就是不知羞恥的代名詞。甚至有這樣一方是陰陽人的夫妻,本就懂的不多,女人居然也認命過了一輩子。
馮玉姜此刻只覺得頭皮直麻,明明烤著火,她卻渾身發冷。她死死盯著火堆出神,恨死了鍾繼鵬當初的惡霸。
當初有人跟鍾繼鵬說媒,鍾繼鵬自己先看好吳家,心裡定下了,居然還讓閨女去相親。想起相親的時候,鍾傳秀頭都不抬,吳雙貴只看著蔫吧秀氣,倒也沒看出什麼不好,鍾繼鵬就壓服著傳秀,做主把這親事答應下來了。
老天,這小半年,傳秀過的是什麼日子!
鍾傳秀本來就是不情不願嫁過去吳家的,她心裡不願情,卻又反抗不了父親強壓給她的命運,因此根本也不願情跟吳雙貴魚水和諧。吳雙貴二一子不能人道,對鍾傳秀來說竟算是解除了某種折磨。
這夫妻只有個名,彼此冷淡著倒也不覺得負擔。
馮玉姜憤恨惱怒之後,漸漸又平息下來。她想到,既然這有苦說不出的日子傳秀忍了這麼久了,怎麼今晚上就突然鬧上了?
“傳秀,今晚上,吳雙貴到底怎麼你了?”
“他今天說要領結婚證我反駁了他兩句不好聽的,他就”
鍾傳秀拉高袖子,那胳膊上竟滿是一塊塊的青紫。
當天晚上,吳雙貴詢問鍾傳秀,啥時候去領結婚證,鍾傳秀沒搭理。吳雙貴問的緊了,鍾傳秀忍不住反唇嘲諷他。
“領證領證,急的什麼?咱們兩個,反正也生不出小孩來,用不著結婚證給小孩報戶口。”
吳雙貴聽了這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