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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霧是個老閨女,自然不懂這些女子的內裡乾坤,也不懂男人對帳內風情的看重可遠遠勝過一張臉。
若說阿霧怎麼認出那女子是揚州瘦馬的,卻就不得不提一提衛國公當年的風流韻事。
福惠長公主下嫁衛國公顧長錫為妻,但並不以公主之身為尊,推卻了做皇帝的弟弟的好意,並沒有另闢公主府,而是以媳婦的身份住進了衛國公府。
先頭兩年兩夫妻還算和和美美,長公主懷了大公子後,就給衛國公親自安排了通房。之後兩夫妻之間也漸漸淡了。
福惠長公主本就瞧不上懦弱無能卻又空談好色的衛國公,有了兒子旁身後,就總把他往外推,衛國公也不敢有怨言,這也剛好投其所好,他也樂得逍遙自在。
阿霧想著,如今想起來,皇帝舅舅對公主孃親還是有所忌憚的,否則不會將她指給這樣一個人。雖說衛國公是阿霧的親爹,可她也不得不說衛國公實在是配不上長公主。
到阿霧出世後,長公主的房裡幾乎就不讓衛國公進了。他總在外面廝混,逍遙自在,長公主也不管。可後來衛國公同一個寡婦好上了,偏偏這個寡婦的先夫生前是個官聲不錯的,這事若是傳出去,淫人寡妻的名頭可不好聽。
長公主是斷斷容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衛國公不要臉面,她的兩個兒子和女兒可是玉瓶,碰不得的。先頭衛國公同府裡管事的媳婦偷吃,長公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都是在府裡,鬧也鬧不出個天來,只要衛國公不去外頭招惹,長公主是一概不過問的。
這就助長了衛國公的氣焰,最後府裡的玩不過,還要去外頭尋,對那寡婦就跟吃了長春散似的,要死要活,長公主打也打過,罵也罵過,都不管用。鬧死鬧活也要在外頭尋個地方安置那寡婦。
長公主無法,花了重金去揚州買了一匹瘦馬來,不過半月功夫,就讓衛國公將那寡婦丟到了腦袋後。可見這瘦馬的厲害。
這後來,就是長公主這樣精明的人,都差點兒吃了那瘦馬的虧,險些個讓那種女人生出兒子來,為此,長公主狠心殺了那瘦馬,衛國公從此就同長公主生分了。
也因此,阿霧對那匹揚州瘦馬記憶極其深刻,她那時已經記事,衛國公那樣懦弱的人,居然為著個煙花女子敢跟長公主唱反調,斷了她的避子湯,說是要給她下半輩子一個依靠。
如今阿霧又在這個站在崔氏跟前的陌生女子身上看到了當初那匹瘦馬的影子。這等女子,雖然做閨秀培養,可到底底氣不足,從小要學伺候人的伎倆,若熟悉她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們的來歷。
只是阿霧不知道誰這般大方,居然肯送榮三爺這樣金貴的物件兒。
阿霧聽得那女子叫崔氏姐姐,臉色擠出濃濃的笑意來,“太太,這位可是姨母?怎麼姨母來了你也不叫我。”阿霧撲入崔氏的懷裡,天真地問道。
“什麼姨母,別胡說。”崔氏皺皺眉,口氣不好地斥責阿霧。
“那,為什麼她叫你姐姐?”阿霧那手指划著臉,故作不解。
“這是老太太賜給你爹爹的姨娘。”崔氏艱難地吐出姨娘兩個字,彷彿那字咬她舌頭似的。
“後院的木姨娘不是喊你太太麼,怎麼這位姨娘要叫你姐姐?”阿霧還是不解。
眼前這位未來的王姨娘絲毫沒有慌亂氣息,淡淡地道:“回六姑娘,奴是老太太為三老爺聘的良妾。”良妾嘛,還是可以喊三太太為姐姐的。
阿霧恨透了揚州瘦馬這種東西,伸頭在崔氏耳邊嘀咕了一句,崔氏一臉震驚地看著她,此時也顧不上問阿霧她如何知道的,崔氏對王氏開口道:“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揚州瘦馬也能聘給天朝官員為良妾了?”
揚州瘦馬說白了,也不過是煙花女子的一種,私下拿來消遣可以,可是正兒八經地聘作良妾卻是不行的,被御史知曉了,是要上本參奏的。
王氏臉一白,正要啟口說話。
就見阿霧搶著道:“你可別撒謊。你從南邊來,這一路上坐誰的船,有什麼人伺候,都打聽得出來,江南雖然遠,可也不過一條運河的長短,要打聽個人難道還打聽不出來,你是哪家養的,你家鄰居是誰可騙不了人。”
王氏萬萬沒料到,一個小丫頭言辭會這般犀利,讓她做不得假,她的身契可還在老太太手裡。
原來這王氏本不是買來送給榮三爺的,榮三爺可還沒那個面子。她本是二太太家裡買來要送給高官打點的,哪知還沒送到,那人就犯了事,貶去了戍邊。這匹瘦馬也就落下了,前些日子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