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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請您幫我分析分析,怎麼可能一推開門,這火,就能‘呼啦——’一下,自個燒起來呢?”
譚明旺急於為了洗刷自己,忙不迭地開始了講述:“那有什麼辦不到的?您只要在門縫下面粘上幾個洋火頭兒,推開門時,洋火頭兒跟貼在門框上的磷紙片一磨擦,不就”
他那伴著急促呼吸的說明,戛然而止——自己難道不是正在犯下一個“不打自招”的致命錯誤嗎?!
正在這時,他的耳畔響起一個人的鼓掌聲。從陰影裡走出了秋姍,口齒清晰地吐出四個字:
“診斷正確!”
跟著走出陰影的孫隆龍、曾佐也開始鼓掌。嚴大浦帶著自己的幾個部下,也開始鼓掌
這不是“歡送”一個自作聰明的小魔鬼,滾到地獄裡去的掌聲嗎?
譚明旺恍然醒悟到:自己無意中已經鑽進了一個曾經是自己設計發明的圈套。
他再一次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狂躁:“橋橋,我是真愛你的!絕對不會放火燒死你啊——你是我的!你是屬於我的!哈哈哈你怎麼不明白啊,全是小末兒這個窮光蛋,在陷害我呀”
警察們動手製服了半癲狂狀態下的譚明旺,眾目睽睽之下把他押出了院子。曾佐在圍觀人群的背後,出人意料地說了一句話:
“譚先生,我願意做你的辯護律師。”
嚴大浦和所有在場的人,都為曾佐這句話,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第十五章
鐵籠中的譚明旺默默坐在昏暗中,眼前掠過了半年前發生的一切
朋友家的喜酒席上,美麗的林橋橋如同一道光芒,透徹地照亮了自己的身心。可陳姐,那個對自己恩重如山卻死死糾纏不放的女人啊!她就在葬身火海的那天傍晚,惡狠狠地宣告說:
“告訴你,譚明旺——寫信把那個小末兒從南城招回來的,是我。只要他回來,林橋橋跟你的婚事,十有八、九就辦不成!我親眼看見你,果然是在皇糧衚衕裡匆匆忙忙地放了三場小火,想讓附近的街坊們害怕了,起鬨把小末兒趕走。我還真是沒有白白地供你讀了幾年的大學堂,你呀,果然是聰明過人!”
譚明旺試圖與陳姐進行最後的“談判”。本來,他真的不想把事情做絕。他只是經過深思熟慮,做好了最後一手準備
“陳姐,我已經跟你說了多少次,咱們一生以姐弟相稱,我會永遠對你好的。可是”
陳姐她真是太固執了:“我才不聽你花說柳說的那一套。別忘了你跟我許過的鐵願、發過的毒誓——‘年齡不是緣分的分水嶺’,這話是不是你譚明旺說的?!‘陳姐的養育之恩當終生以心相報’,不也是你譚明旺說的?!”
譚明旺幾乎是在哀求她了:“我不是畢業以後一進洋行上班,薪水的一半都交給了你嗎?你要自己開洋服店的兩千塊本錢,不也是我給你的嗎”
陳姐毫不為所動:“你以為,給錢就能扯平了所有事情?哼,你以為你是誰?別想翅膀硬了就過河拆橋!如果你不娶我,看我敢不敢哼,我可是攥著你要命的底細吶——我說譚先生,等會兒可有個您最不待見的人,要到我這兒來說悄悄話兒呢,您就不怕他瞧見咱們?”
陳姐說完,一邊手腳麻利地打理著眼前散亂的衣料,一邊還用眼角,拋來了一撇不懷好意的冷笑。就在這個時刻,譚明旺的心裡徹底崩斷了最後一絲繾綣——
他舉起了沉重的鐵熨斗,從後面,朝陳姐的頭部砸去中年女人結實的身體,沉重地倒在地板上。他實在不忍直視那雙漸漸失去了光澤的眼睛,隨手扯過一塊麵料,蓋在陳姐死未瞑目的臉上和身體上。
接著,他努力控制著哆嗦不止的雙手,從自己隨身帶來的提包中,拿出已經準備好的洋火頭兒、從洋火柴盒上撕下來的磷紙片、一小瓶透明的液體——“嘎索林”(汽油)、滿滿一方鐵皮桶的洋火水、一卷封貼包裝箱子用的美國進口膠紙帶
他動手開始進行“點火系統”的設定——在兩截膠紙帶的膠面上,分別粘上洋火頭兒和磷紙片兒,然後再把它們分別也用膠帶,固定在門縫和門框下對面接觸的部分;把一塊棉質布條上浸透汽油,一頭仍然浸在小汽油瓶口裡,一頭也用膠布貼在最靠近粘著火柴頭兒的地方;接著,就把那一鐵桶的洋火水,統統灑在從門口到裡面的地板上。最後,他沒有忘記把那些易燃的棉麻絲綢,都攤開在陳姐屍體的周圍
譚明旺在這之前,曾經選擇衚衕東口的王記包子鋪,做過一次至關重要的實驗——可以說,他的設想基本上如願成功了當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