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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攪一場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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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前世,一共當了十幾年皇帝的賀蘭子珩鮮少這麼見禮,對著面前的一眾長輩依次長揖後落座,分明覺出在座各人看他的神色都有些怪異。也難怪,齊眉大長公主同他們解釋了他的大致想法,旁人難免覺得一個皇帝這麼折騰,實在
只能嘆一個“怪”字!
“徐幽。”賀蘭子珩輕咳一聲喚了人來,徐幽會意,擊掌傳入數名宮娥,依次將名冊交予在座宗親。當即便有人翻開看是何物,淮昱王眉頭一皺:“陛下,這是宮妃玉牒?”
“是。”賀蘭子珩一點頭,“有勞各位叔伯先了解宮中嬪妃一番,再挑合適的擱到這件事上。”
雖就是做個戲,也不能做得太假。這些藩王和大長公主們多對他的後宮一無所知,讓他們提議立誰為後,也總不能隨便提個末等采女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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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宗親都覺得如臨大敵。
皇帝臨回宮前撂下了話,二十五日召群臣共議此事——也就是四天後。
“阿姐”玉璧大長公主扶了額頭,看著眼前的名冊一聲嘆息,“這都什麼事兒?拖著不立後,讓咱們來攪這渾水。幾日之內咱們都離了封地,傳到父皇那去,明年我可是不敢去煜都了。”
“嗯”齊眉大長公主猶是認真讀著名冊,一邊翻來覆去琢磨著一邊向她道,“知足吧,這事不幫陛下半妥了,你以後還敢來錦都麼?”
“”又一聲重重嘆息,一同認命地繼續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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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三月二十五日那天,大燕朝開始了堪稱有史以來最別開生面的一場“廷議”。
為表鄭重,皇帝甚至沒用廣盛殿,而是著意用了節日時宮宴才用的輝晟殿。
眾人到了場,皇帝與宗親坐於九階之上,群臣均在殿下。
賀蘭子珩以手支頤,靜了半天才帶著幾分慵意開了口:“後宮無主。立後之事,眾卿爭了許久了。正巧這次各藩王、大長公主一道入了宮,索性一起議一議,好歹議出個結果來。眾卿省心,朕也免得頭疼。”
一旁的側殿裡,蘇妤側耳靜聽,偌大的正殿中只有皇帝一人的聲音,故而聽得極是真切,弄得蘇妤禁不住地一笑——口氣淡淡,好像真是“碰”上了長輩們一同入錦都才藉著這個機會共議此事,而非有所預謀。
“這事在本宮看來就沒什麼可議的。”先開口的是齊眉大長公主,因她一直待蘇妤好,故而也沒什麼可刻意裝的,這日也沒改口,“不說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那雲敏妃是先帝給陛下定下的髮妻,要立後當然是她。”
雖是沒改口,卻是起了個拋磚引玉的作用。這話一出,朝臣還沒來得及出言反對,敬悅大長公主便一臉不滿了:“這話不對,什麼先帝給定下的?她蘇家犯下那許多大罪,如何還能讓她為後?要本宮說,左相大人的女兒佳瑜夫人竇氏為後,才是無可厚非。”
這廂朝臣中不少人交頭接耳地連連點頭,竇寬甚至立時就想道聲謝,可隨即又聽年紀最長的淮昱王發了話:“佳瑜夫人為後,也不妥。”
殿裡一靜。
“蘇家為何犯下那許多大罪?位高權重所致。竇大人已居相位,再讓其女為一國之母,亦可說是權勢滔天了。”淮昱王的話語擲地有聲,弄得文武百官不敢吭聲。
側坐在旁的永定大長公主便也沉沉道:“是。回想本朝,不說蘇家如何。就是從前太上太皇在位時的姜家如何?算起來不也是一回事?”
三言兩語否了兩位最有望登鼎後位的宮嬪,又說得各有各的道理,殿裡便靜了片刻。俄而又聞聲道:“這二人不行便只有嫻妃了。阮大人一世清廉,本王在映陽都有所耳聞。”
皇帝很配合地點頭笑應了句:“六叔說的是。”
“不可。”倒沒如料聽見旁的宗親反駁,眾人目光一停,落在殿下一人身上。沈曄抱拳道,“不過數月之前,陛下曾下令徹查阮家。如是當真無錯,何故被查?”
如此牽強的理由能說得理直氣壯、且聽得很是那麼回事,沈曄你也算有本事。皇帝心中腹誹,口中仍是淡淡地幫著攪這渾水:“嗯,也對”
如此這般,蘇妤在側殿聽著,雖是宗親、朝臣爭得不可開交,皇帝從頭至尾說過的話也不過是:“說的是”、“也對”、“言之有理”、“如此當真不妥”
她在側殿聽著已是一副忍笑都要忍不住的神情,也不知皇帝怎麼能維持得如此冷靜。
其實賀蘭子珩也快要扛不住了。若當真是在爭執,他就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