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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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暗想這個人實在狡猾,他是在一步步試探他的底線呢。
就這樣,兩個人總算是能平安相處了一段時日。
陳則銘何嘗不知道這樣的接近極度危險,便如同在懸崖邊上行走,哪怕眼下還能平安,難保下一刻便不會失足落入萬丈深淵。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那他腳上的鞋到底會是什麼時候溼呢?他心中既驚懼也瘋狂,世上的事情往往如此,越是禁忌的事情反越容易顯出難以抗拒的美好,使人趨之若鶩。
於是他在彷徨中自欺欺人地想,這份心思便是自己死了,化成泥化成灰,總歸是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了,那麼,無恥些也沒什麼,自己反正已經滿身罪孽,再多上一兩樁又有什麼打緊呢。
然而他始終揮不去的是源自自己心底的內疚,終於這一天夜裡,他夢到蔭蔭。
他已經很久沒夢過她。
蔭蔭還是當年那個少女的模樣,梳著雙髻,青澀可人。他歡喜之餘,大感驚訝,然而很快他覺得自己似乎也仍是少年了,他忘記了疑問。
蔭蔭朝他笑,雨淅淅瀝瀝下起來,他拖著她要去躲,卻怎麼也拖不動,手中那隻纖弱的手腕重似磐石。
他轉頭來看,一步開外的蔭蔭身上騰起烈焰,突然竄得高過人頭,瞬間便將她吞滅了。
她在火焰中掙扎呼喊,痛苦扭曲。他驚慌來撲打,蔭蔭的臉卻突然變了,五指尖利如爪,抓破那烈焰,帶著跳動的火星朝他面上惡狠狠罩下來
陳則銘驟然一凜,翻身坐起,不住地喘息,聲音沉重,渾身汗透。
隔了片刻他跳起來:“是你嗎,蔭蔭,你在嗎?”他驚慌地大叫,哪怕聲音會傳出屋子,引來下人,也已經顧不上。
舉頭三尺有神明,他滿心只想得到這句話,禁不住一身冰冷。
他在暗中怔了許久,方起身為蔭蔭燃了一柱香。
你來了嗎?
陳則銘將香舉過頭頂,閉目。
你若還在,便罰我吧,罰我萬箭穿心,死無全屍。我已是不忠不義之徒,不該善終。可是
他睜開眼:“可我真不想愧對你我自己也不明白”剩下的話他遲疑片刻,又吞了回去,似乎這話一旦說出來便會驚到安息已久的家人。
又其實,這話是哪怕故者也不能分享的,他所無法面對的自己最不堪的真實。若是說出來了,將來九泉之下,自己該拿什麼面目去見他們?
他長久地沉默,最終將那香插入香爐中。
數日後,他與蕭定對飲時,多喝了幾杯,酒意上湧,忍不住抓著蕭定衣領怒道:“為什麼,為什麼當年你讓我親手燒死她?”
蕭定猝不及防,被他這一猛扯險些一頭栽到碗碟裡去。雖然及時拿手肘撐住了桌面,卻還是把杯中酒撒了大半,不禁臉色一陰,頓時就要發怒。轉目見到陳則銘雙眼通紅,神色迷亂,顯然是大醉了,才有些惱火地皺眉,口中禁不住冷道:“什麼為什麼?因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不讓你燒死她,難道等他們回過神出來殺我?”
陳則銘看著他理直氣壯到平淡的表情有些怔住,漸漸鬆開手,蕭定嗤笑一聲,自行將衣裳整好。
陳則銘呆了半晌,苦笑道:“果真是好道理。”
蕭定聽出他諷刺之下掩飾不住的失落,忍不住揚一揚眉,隔了片刻,卻顯出些意興闌珊的樣子來,只自顧自地喝酒,並不理睬他含糊不清的喃喃低語。
待到酒醒了大半,睜開眼,陳則銘看清四周時,駭得幾乎跳了起來。
他與蕭定都倒在床上,彼此身上不著寸縷。
陳則銘腦中轟然直響,一片空白,回過神第一個念頭便是我強迫他了?又打他了?
急忙檢視,蕭定身上卻並沒什麼傷痕,口中滿是酒氣,還在時不時說胡話,看情形倒似乎是兩人酒後亂性所至。
陳則銘張惶穿起衣裳,幾乎是落荒而走。
到了門外,才驚覺此刻已經是深夜,並不能出宮門,只得到輪值兵士那裡窩了一夜。
此後,陳則銘心驚膽戰等了幾日,也沒聽靜華宮鬧出什麼訊息,他這才安心些。仔細回想,卻只想得起彼此唇舌糾纏,慾火焚身那一刻,那種觸感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是多年前的往事在夢中持續,然而到底又有些不同。
陳則銘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至於到底誰先開始,到底誰抱了誰,他腦中每每想到就是一團漿糊,哪裡想得清楚。
他不敢繼續深究,也再不敢去靜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