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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守在殿上,對我視而不見。
“我就知道你會來。”剛到暖閣子門口,不等我撩簾子進去,楚天裔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出來。
“那皇上想必一定知道臣妾此來所為何事。”我咬咬牙,不動聲色的探頭進去。
“你對朕的這個弟弟似乎很上心。”
“長嫂如母。既然他的長嫂已經不在了,那麼我這個二嫂只好勉為其難的頂上去。”我微微的嘆氣,“皇上,臣妾懇請你以國事為重。臣妾此番前來,不是以三王爺的嫂子的身份,而是作為皇上的妻子,臣妾有義務為皇上分解負擔。皇上,現在的情況無需臣妾言語,如果皇上執意不肯讓三皇子進宮,那麼必將會是一場大亂。”
“會嗎?”楚天裔的眼睛平靜不見波瀾,每當這個時刻,即使是我,也無法揣測到他的心意。
沒由來的,我生生打了一個寒噤。
“你的手很冰。”他皺眉,把我的手握在掌心裡。我忍不住有些感慨,是不是一切還一如既往。就好像我覺得冷的時候,他可以輕易察覺到,然後立刻幫我取暖。
“皇上,你知不知道那年春天,我對阿奇說過什麼?——別皺眉頭,阿奇是你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我告訴他,我會幫他照顧他的母親,所以請他安心的保家衛國。現在月妃已經不在了,如果皇上再刺激他,即使他原本沒有反叛之心,周圍的環境逼著,他也會不得不走到那步。民間有句老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現在已經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比起皇上,也許他更加有資格肆無忌憚。”
“清兒,你似乎很瞭解他。”
“你忘了,我曾經是月妃的宮女。其實月妃娘娘跟淑賢太后(楚天裔即位後,其生母被追封為太后)的過節,我那時候就有所耳聞。事實的真相究竟是怎樣,你應當比我更加了解。我說一句犯上的話,皇上也許是嫉妒三王爺當年獨享了先帝的疼愛。”
“犯上?你的犯上,我早就是見怪不怪。不錯,嫉妒的何嘗止我,楚天昊,我的七個皇妹,誰不會嫉妒。父皇只是他一個人的父皇。”
“皇祖母也只是你一個人的皇祖母,阿奇何嘗不羨慕你們的祖孫情。皇上,其實你已經得到很多,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個得到,是否也包括你?”楚天裔笑容高深莫測,輕聲喟嘆,“我會遂你的心願。不過我不敢保證,我的皇弟是否會遂你所願。”
“我想阿奇會明白月妃娘娘希望入土為安。”我的睫毛輕微的顫動了一下,轉口問道,“如果我不來,皇上是否會改變心意。”
“我知道你會來,無論如何你都會來。如果你足夠聰明,你就不會來。可是在有些事情上,你始終不夠精明,幸好你不是那麼精明。”他的笑容古怪而飄忽,彷彿蒙上了薄薄的清紗,“這樣的清兒或許不夠可愛,但卻是我的清兒。”
我禁不住有一絲苦澀,他還真是比我更加了解我自己。這是幸運還是悲哀。忽然有些疲憊,對紛紜的宮事的疲倦,對詛咒流言的厭倦,對朝堂上不斷提出的立後事宜的憊懶。
月妃的喪事期間,我躲在自己的宮殿中,誰的面也不願意見。真的身心交瘁,倦懶得連手指頭都不願意動彈。我隱約間有些疑惑,這難道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兩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去迎合對方,不願意觸及任何可能會引起不快的問題。假裝若無其事的生活下去,這樣可以嗎?隔著千年的時光我們真的能夠這樣依偎對方走到生命的盡頭?
這接踵而來的問題逼得我不得不去面對,無法自欺欺人,如駝鳥般告訴自己沒有任何困難。
也許我真的需要一個孩子,讓我漂泊的靈魂安定下來。這樣的我才不會時時刻刻覺得不安。
始終是過於貪婪啊,永遠慾求不滿。我看著自己禿禿的指甲,笑容竟同深秋的晚風一般蕭索苦澀。
難道註定不是歸人而是過客。
淡漠天黑 ↑回頂部↑
馬車是過客最好的伴侶,它帶我走進南國,走進奢華精製的南國宮殿。今天,它又帶我離開這個不屬於我的地方。幸福美好從來都是過眼雲煙,好似那金絲銀縷的華服,花團錦簇的看著熱鬧,觸手卻是冰涼,徹骨徹心的冰涼。
“轍轍”的車軸扭動聲把我從昏迷中驚醒,然而意識是如此混沌不清,頭痛欲裂,如當日無意間來到這個時空時的頭痛欲裂。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吧。我下意識的瞥了瞥蒼白瘦弱的胳膊,瑩白如雪上那一絲紅線妖嬈的詭魅,如火一般,生生灼燒著我的眼睛。同樣是傷,已經淡不可見的傷痕上又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