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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砸的是我,討罵的也是我;我還要怎樣做才對。我的皇帝陛下。”我雙手抱胸,眯著眼睛看他。
“太后畢竟是一國之母,又是你的長輩。你要儘量剋制自己,不要惹她生氣。”
“長輩?她是你的長輩,可不是我的長輩。這樣高貴的長輩,我沒有福氣有。”我冷冷地撇了撇嘴角。成功地看到了他勃然色變的模樣。晴空萬里到陰雲密佈只是比換臉還短暫的瞬間。
忽然他笑了,突兀的像日本的恐怖片。我開始有點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地覺得背後有陰風習習,就跟置身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一樣。
“又說這麼些賭氣的話。乖,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同樣的話聽多了,我也會覺得厭倦。”我長長地吁了口氣,差點脫口而出,你可不可以放我離開。幸虧到最後關頭我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萬一打草驚蛇,我恐怕這輩子都沒機會返回現代了。
“你已經厭倦呢?”他伸手想撫摸我的頭,最後又頹然地放下,自我解嘲道:“我可真是會自欺欺人。”
有一瞬間,我的心是柔軟的,柔軟的沒有任何防線;然而他沒有再咄咄逼人下去,而是憂傷地看著我微笑。他的憂傷是如此的少見,所以這個三月的午後,春光的陰影下,他輪廓分明的臉在我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我的身邊有另一個人陪伴時,我依然會常常想起那個溫暖的午後,想起他憂傷而美麗的笑容,想起他的手擁著我的肩,懇切而執著地問我:“告訴我,應該怎樣做,才不會讓你厭倦。”
如果可以,我願意告訴他答案啊。可是我常常連自己也會厭倦,我又能夠給他提供什麼高明的答案呢。我所能做的不過是將他的手從我的肩上拿下,在他不依不饒地握住我的手的時候,狠狠地甩手離開。
“嘩啦”一聲,琉璃粉身碎骨。噢!天,不要。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袖子裡的九連環被我用力過度,一併甩了出來。
“完了完了,我的九連環。”我徒勞地望著滿地的碎琉璃片,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刺眼的綠光。
“你怎麼有這個玩意兒。太皇太后賞你的?”他伸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厲聲呵斥:“別亂碰,小心割傷手。”
“太皇太后那兒還輪不到我。她賞給洛兒的,洛兒解不開,我就拿回去先解解看。“
“這樣無聊器物解不開也罷。你不需要這些來打發時間。別擔心,待會兒,我叫人給你送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你拿去還給她。”
“不用這個打發時間用什麼?摸骨牌?我不擅長這些。”
“你哪用的著這些。你連朕的手都敢甩開,還有什麼事你不敢做的,又怎麼會覺得無聊。你要真覺得無聊,陪我去御書房,剛好我用慣的宮女病了,換了個新的嫌彆扭。”
“哪涼快哪待著去,憑什麼要我伺候你?用不習慣就要慢慢習慣,不應當這麼快就否定人家初來乍到的小姑娘,這不厚道。”我諄諄善誘,“要給新人機會。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是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那啥,還有別的名句佳篇嗎?配合一下,應個景。
“你最近是不是詩詞看多了,都能出口成章了。”
“那是那是,咱寫詩都文不加點的。”我怡然自得,大言不慚,準確點講是剽竊別人的作品不假思索。
“總之你是不肯去御書房陪我嘍。”
“楚天裔,你這樣想是不應該的。身為一國之君,一定要有寬容忍讓的大度胸襟。對底下人絕對不應該聽之任之,放任自流。沒經驗的創造機會讓她們磨練,你要相信,終究有一天,她們會經驗豐富的。你不要覺得對她姑息縱容是為她好,尸位素餐是最要不得的。這樣子對她以後的發展不好。”我一本正經地告訴他。貌似這些話放在一起沒有任何邏輯聯絡。
“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打岔,認真地回答我。”
我怔住了,勉強地微笑。掙扎著轉身離開。
忘記了試探,忘記了害怕;我只能遵循自己心中的迷惘跌跌撞撞地回我的宮殿。
下午的時候,趙總管果然親自送了個琉璃九連環過來。我心情不是很好,沒有見他。商家的事他應該知道一些,看是我不敢相信他,歸根到底,他還是楚天裔的奴才,是整個中土皇朝的奴才。我的身邊沒有一個自己的親信,我的親信全是楚天裔給我的。在同別的嬪妃爭鬥時她們或許是我最忠心耿耿隨時可以為我赴湯蹈火的貼心人,但倘若我的對手換成了她們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