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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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薈將廣袖一撩,執起牙箸,心無旁騖地用了幾道點心,又喝了幾口酒潤了潤喉,然後才扭過頭去看眼睛紅腫的三娘子。她為了赴這一趟雅集也是不容易,在家中纏著曾氏哭,好容易遂了意真來了此處,卻發現與她料想的全然不同。
午宴中她阿姊去換個衣裳就不知所蹤,她心裡忐忑不安,可又沒人可以仰仗,想一走了之,又怕叫人恥笑她不知禮數,只得隨著別家的小娘子們在溪水邊集會。
一開始她也不過是不聲不響地捱在一旁看裴五娘和秦四娘弈棋,上午那局殘局下完,那蕭十娘就嚷著要命題賦詩,秦二孃最年長,又謙虛地自稱不擅詩賦,攬了評判一職,衛十二孃見姜三娘一人落單,便好心來問她是否會作詩,姜明淅自恃高才,見那題目不過是尋常的時景風物,也是有些技癢,就應承了下來。
沒想到那些世家小娘子個個才思敏捷,高情雅趣,自己的得意之作拿出來一比,簡直被襯得拙劣鄙俗,一無是處,秦二孃與人為善,並未說什麼令她難堪的話,只將她的詩唸了出來,先誇了她幾句,然後又公允地點了點不足之處,衛十二孃也在一旁贊她小小年紀有此功底已是難能可貴。
可另幾家的小娘子就沒那麼厚道了,首當其衝的就是蕭十娘,本來就看不上姜家姊妹,又在午宴上被二娘子揭了老底,有現成的機會如何不刺她幾句?又有裴九娘在旁附和,其餘小娘子嘴上雖不說什麼,可眼裡全是鄙薄,蕭十娘說出的不過是他們的心裡話罷了:“嫫母傅粉塗朱,只益之陋矣。屠酤兒也學人附庸風雅,真真笑死人。”
三娘子也想學她阿姊頂撞回去,可膽魄這東西不是想要立時就能得的,她漲紅了臉囁嚅了半晌,到底在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女面前不敢造次,她一露怯,蕭十娘愈加得寸進尺了,對那裴九娘道:“阿姊可曾聽過沐猴而冠帶的故事?今日才知非但猴兒知道學人樣兒,豬狗也襟裾呢。”
姜明淅再也繃不住,放聲哭起來,還是衛十二孃好心帶她去洗了臉,又叫人將她送回客館休息。夜宴開席前還特地遣人來問姜家姊妹,叫他們一同前去甘露堂。
鍾薈一見三娘子心事重重拿筷箸撥弄盤中胡炮肉的模樣,便知道這孩子又在和自己過不去。
“又叫人擠兌了?”鍾薈小聲問道,其實她覺得叫她早些在外碰些釘子也未嘗不是好事,說不定還能改改她這眼高手低的毛病。
姜明淅垂著眼睫默不作聲,半晌才點了點頭。
“說你什麼了?”鍾薈問話的當兒上了碟牛心炙,她先夾了薄薄的一片放入口中,“片得有些薄了,欠一點嚼勁。”
三娘子本來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想和她阿姊說道說道,可一見她這沒心肝的模樣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沒什麼。”
“你不說我也知道,”鍾薈無所謂地笑了笑道,“無非就是沐猴而冠附庸風雅之類。”
三娘子詫異地抬起臉,狐疑地看著她阿姊,有點疑心她方才是不是躲在哪裡偷偷看她好戲。
“風雅?”鍾薈笑著往交頭接耳的蕭十娘和裴五娘那兒掃了一眼,“你阿姊我就是風雅。”
姜明淅對她莫名的自信高山仰止,同時又有些不可言說的期待,也許是經了午宴的事,她有點摸不著這草包阿姊的底了,可惴惴不安地等了半晌,見她把一碟子牛心炙吃完又拿起勺子去吃駝蹄羹,一直沒等到下文,不由大失所望,默默嘆了口氣,心道自己一定是傻了才去指望她。
常山公主歪著脖子,仍舊身殘志堅地打量在場的美人,容貌最出眾的自然是衛十二孃和姜家姊妹,可惜姜家姊妹年歲畢竟小了些,還未長開,姜三娘一張小臉又總是苦大仇深。
菜餚上了大半,小娘子們有些已經擱下了牙箸,有的託著腮百無聊賴地欣賞樂舞,有的則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只有那姜二孃在契而不捨地一道不漏地吃著,也不知她小小的個子那肚腹是怎麼長的,活似個無底洞。
常山公主心裡來氣,覺得這金玉其外的小娘子簡直自甘墮落,多好的皮囊也經不住這麼天長日久糟蹋啊,於是揮手叫來個侍女,附耳吩咐了兩句,不一會兒舞樂便撤了下去,一排侍女捧著投壺、彈棋、雙陸等博戲之具徐徐而入。
裴九娘興奮地拊掌對蕭十娘道:“有樗蒲!我記得阿蕭你最會玩這個!”
很多人家視樗蒲為洪水猛獸,生怕子弟沉迷,小娘子們平日鮮有機會光明正大地玩,可誰不喜歡呢,精神俱是為之一振。
第48章 打臉
相比樗蒲,從射禮演化而來的投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