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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官道上堆了積雪,夜裡一凍便結成了厚實的冰,打滑難行,連馬也不敢跑快。本來兩日就能到秦州城,可按眼前這樣的速度,怕是三日都到不了。
接下來,我們一連走了兩日,路上幾乎都看不到什麼人煙。昨夜一直走到天黑,才找到了戶人家投宿。
那家人住在黃泥糊成的屋子裡,天一冷,還將牆上凍出了幾個口子,推開被風吹得咯咯作響的門,入眼便滿是家徒四壁的窮困,除了陳舊的桌椅,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一家老小身上穿得還算乾淨,卻都是是縫了又縫,補了又補的舊棉衣,再加上是長期吃不飽,他們個個身子單薄,面黃肌瘦。
主人見我們來了,讓她家夫郎將平時捨不得吃的小米拿出來,奢侈地加了兩個雞蛋熬成粥款待我們。晚上,他們一家五口睡在一張炕上,我們三個不好吃了人家的口糧,還佔人家的床,便在廚房靠爐火的地方將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墨硯想將身上一百兩銀票留給他們,卻被我阻止了,像這樣潦倒的人家,有這樣鉅額的外財,說不定會招來禍事。
我們三個拼拼湊湊,將身上所有的碎銀和銅錢都掏了出來,算下來,林林總總也有五十幾兩,包好了,偷偷塞進了她家放糧食的布袋子裡,然後還將身上大部分的麵餅和肉乾擺到了他家灶臺上,乘著夜色,悄悄地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這個秦州知府到底該怎麼當?那些銀兩和乾糧終究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正想得入神,忽然嗖地一聲,一柄小刀釘到了我前面的樹幹上,馬一驚,嘶鳴起來,我剛忙拉住了韁繩安撫了幾下,便駕著馬走到樹幹前,定睛一看卻發現那小刀下面釘著一張紙。
我們三人放眼向四周的灌木叢看去,沒發現任何異樣。得了我的授意,琴箏和墨硯兩人駕著馬走遠了幾步查探,我則從懷裡掏出帕子,裹在手上將刀撥了下來,捂著鼻子抖開紙條,上面寫著:
身後有人,入夜時分宿於百里地外山神廟,請君入甕。
下面的落款是“夜邀”,那柄刀的把手上也同樣刻了個“夜”字。
我不由笑了笑,果然越近秦州便越不太平。
“小姐,沒發現任何人!”琴箏駕著馬走了過來,墨硯也對我搖了搖頭。
我點了點頭,便叫她們繼續趕路,心裡也不禁感嘆,夜邀的輕功果然不差,只希望動起手來也不弱。
一路上我和琴箏墨硯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在吃東西時偷偷蘸了水,在麵餅上寫字傳遞訊息。差不多快到天黑時,終於趕到了約定好的山神廟。
這座山神廟是座棄廟,看那大堂中間用石頭圍好的爐灶和其中的灰燼,想必常有路人宿在此處,此外,角落處還有一些沒有用掉的乾柴。
“今晚我們就在此處歇腳,”我站在門口,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故意大聲對兩個丫鬟道,“你們四處看看,最好再多拾些柴火來。”
兩人生好了火,便領命出門去了,我坐到靠牆的石頭上,從腰間抽出佩刀,拿出帕子細細擦拭。
說來,我學武至今從未真正和人交過手,師傅曾說,我的功夫只能算尚可。因為沒有實戰經驗,便是我的刀法再嫻熟也沒有半分用處,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還得比心狠手辣,論這點我實在不行。
這時門外傳來嘚嘚的馬蹄聲,片刻便從昏暗的門外走近來一個人。我沉下臉,收起了刀,那人摘下斗篷露出臉來,原來又是端木夕,說來真是越不想看到的人就越在眼前晃動。
他見了我擰著眉頭頓了頓腳步,隨即毫無誠意地拱了拱手,便繼續將馬牽到內堂避風的地方,然後一聲不響地坐到離我最遠的角落處,自顧自吃東西來。
我心裡沉重,也無意攀談,只是將綁腿繫緊,再把夜邀扔來的那把小刀別在了上面,抬頭時無意間對上了他一雙探究的眼睛。對上我的目光,他反倒有些不自在的撇過了頭。
真是個奇怪的主,我腹議著,這時琴箏和墨硯抱著乾柴走了進來,見來的人之前投宿時見過,便與他點頭示意,過了片刻琴箏便悄悄在我耳邊問:“那夜裡”
我朝她笑了笑:“放心,人家說不定比我們強。”
許是因為夜裡有場硬仗要打,我們三人都很沉默,吃了幾口乾的,喝了些水,琴箏和墨硯便坐到門口守著,我則靠牆假寐。
今夜滿月,月色將雪地照得一片明亮,風聲似是已歇,遠遠能聽到幾聲淒厲的狼嘯,嘯聲的尾音拖著長長的嗚咽,給靜謐的冬夜蒙上幾分陰森。
忽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