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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越來越怨,越來越恨,也越來越不甘心。
直到我遇見了毛不思,在我死後這麼些年,第一個與我無關卻又看得到我的活人,初見是在二十六中的教室裡,那日,我如往常,正活在自己營造好的幻像之中,即便是被欺負被嘲笑,起碼,也像是還活著。
不久,我就聽到了有棍子敲擊著牆壁的聲響,那是一種試探,有什麼東西正在試圖打破幻境與現實之間的壁壘。再然後,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我側著耳朵聽了很長時間,樓道里再度恢復了平靜。
我為自己方才忽然閃現的念頭感到可笑,是啊,這是我的世界,一個誰都看不到,進不來的世界。
除了我自己,怎麼可能會有別人呢。
然而事實證明,真的有人走了進來。那是個女人,她身上有著很濃的香火氣,這個味道令人煩躁,對,我忘記了,我好像不是人。
她在後門的窗戶外打量著我,目光落在我的後背上,火燒火燎,我又聽到了棍子敲擊幻境的聲音,午後的教室被她的敲擊聲震碎,同學老師,課本書桌立刻煙消雲散,黑褐色的血液從我的身體內湧出。
啪嗒——
啪嗒——
落在地面上,提醒著我回憶起那場車禍,那個夕陽漸斂的午後。
“回去!”我捂著不停湧現的血液命令,又氣又恨,我的聲音難聽而尖銳,不知門外的人是否聽的到。
這是我的回憶,我的故事,不允許有其他人破環,我不知那裡來的力量,周身所有的力氣都被推了出去,班級再度被重組,敲在玻璃上的棍子被震的發出刺耳的噪音,我聽到腳步踉蹌後退聲。
我想,她應該是被我嚇到了。
這就對了,井水不犯河水,離開我的回憶。
陽光撒在身上,我抬起頭,真好,即便死了我還能看到陽光,哪怕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我沉浸在自我編造的虛幻中,忍不住想要唱歌,我又感覺到了體內翻滾的血液,“還有一個好朋友,你藏到了哪裡,哦,原來你在花叢中,我看到了你美麗的帽子,還有烏黑漂亮的長頭髮。”
我想,我該去找那人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第二次見毛不思,是在雨後的小巷中,我跟在母親身後,她推著破舊的三輪車,雨水不停的往她身上砸去,每每這種時候,我都忍不住難過,如果我還活著,我就可以去幫她推車,為她打傘,而不是像現在,只能無力的跟在她身後,什麼都做不了。
直到一道衝力透過雨簾向我劈來,幸虧我反應迅速,才躲了過去,遠方,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撐著小紅傘立在路中央,我又嗅到了四處飄蕩的香火味。
她看我的眼神冷的像冰,彷彿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東西一樣。雖然,這也沒錯,我確實十惡不赦,我的手了結了三條人命。
而她,就是傳說中的捉鬼師。我不知道活人看不看得到,可我看得真切,她的身後在發光,明亮的令我自慚形穢。
我看著她跟著母親進了家,也看到了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我不怕她,卻怕那身邊的那個男人,他手腕上戴著的珠子,令我膽戰,可他卻不像個捉鬼師,就像萬千的普通人一樣,他的身後沒有光。
關於要不要出現在毛不思眼前,我想了許久,最後,我還是選擇了出現,我想,或許她會幫我,她聽我過去時的神情不像是假裝。
我的出現,立刻讓她產生了防備,她的每句話都像試探,她不信我,亦認定了我不是個善茬,而我,也不知怎麼講述我的故事。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人,關安安。
我去找她,看著她在臥室裡痛哭流涕,看著她驚慌失措,那一刻,我居然感到了來自心底的歡愉,忍不住想要親手掐住她的喉嚨,扭斷她的脖子。
怨恨主宰了我的思緒,我覺得,我可能真的壞掉了。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降魔仗從天而落,我幾乎被她打的毫無還手的餘地。
毛不思說之前好心放我一馬,我信了,可我不能就這麼被她收下,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我想要再見母親一眼,我想要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我想拿回父親留給我的遺物,我想給母親過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生日。
當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把毛不思帶回我記憶深處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成功了,我只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機會。
這一刻,我無比的希望,毛不思是個心腸柔軟的人。
我可以離開,但我不能捨下這些糾纏在我生命中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