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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嗎?那可是你是親孃!
霍宛珠撫唇一笑,不見半分不悅,眉梢眼角都帶著喜色:“淵兒果真是長大了,你這孩子自幼想要什麼都不肯直說,非得繞彎子,沒想到都要有娘子了還會這樣,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母后的鳳印。”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景弈淵自然是坦率直言。
“你都有玉璽了為何還要這個?”霍宛珠有些疑惑,轉瞬看向碧玲,隨即又瞭然於胸,“原來如此。”
“不是我…”碧玲真是有百張嘴也說不清,“我沒有…不對,我的確需要那鳳印。”
“那鳳印在我的鳳鳴宮中,一會兒我便派人送過來。”霍宛珠眸中含笑,又露出一絲果決,“反正那東西,我也用不著了。”
“用不著?”碧玲不解其意。
“聽傅哥哥說,你父皇他如今纏綿病榻?”霍宛珠卻轉身問到景弈淵,“現在方便帶我去見他嗎?”
片刻後,景帝的寢宮中。
碧玲自回來之後,總是下意識避開提起景帝,只不過因為這個人在她的印象中太過於惡劣,又因為他如今去連起床上朝都做不到,足以見其壽命即將不久,更是不便多提。
宮殿內層層帷帳,透著濃重的藥味,還有各種練丹的氣息,沒想到昔日如此囂張的景帝也會有幾天這幅頹然之態,碧玲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在惋惜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參加陛下。”霍宛珠在景帝面前微一彎身,還是多年前的禮數。並不知道這禮數在她睡著後半年內已經被廢除,只因別的宮妃做起來,總是容易讓景帝觸目生情。
“宛珠。”在幾步外隔著帷帳,碧玲看不清躺在床上的人是什麼模樣,不過聽他的聲音,卻已經沒了什麼力氣,像是被什麼掏空了身子,“這不是夢,對不對?”
“這不是夢,殿下。”霍宛珠不動聲色地躲開他想要撫摸自己臉龐的手,“我真的醒過來了。”
床上的景帝發出一聲欣慰的笑:“那些術士沒有騙朕,只要以天子之血餵養,你便能醒過來,果然如此。”
“多謝殿下的好心,可是我今日能醒過來,並不是因為這個,你不要再執念於此。”霍宛珠終究還是面上露出一絲不忍,又狠狠掩蓋下去,“快些好起來吧,這個朝堂需要您,江山也需要您。”
“那…你呢?”景帝依舊是不死心,堅持問到。
“這也正是我要來說的。”霍宛珠斂眉,秀氣的眉頭竟露出幾分劍意,“其實早在很久之前,我便已經想通了,我和您在一起,只能是無休止的互相傷害,如今鳳印我已贈予他人,從此後宮,再也不會有我這個皇后。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告別殿下的。”
“你…怎麼……怎麼可以,宛珠,你要去哪裡?告訴朕,朕陪你…陪你一起去。”
“去邊疆,陛下。”霍宛珠眼角緩緩有一絲淚滑過,墜入錦被之中消失得無蹤無影,“去看一看我哥哥的墳冢。”
“咳咳…”似是被她這句話打擊到,景帝猛然咳起來,喘著粗氣,“你若要看,我讓人移回來便是了,你…不必…”
“臣妾心意已決,不,殿下,是我心意已決。”霍宛珠堅定不移,明明身軀開始微微顫抖,卻還是強忍著把話說完。
“你…不要…不要走……”景帝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只無助地伸著手想要拉住霍宛珠的衣袖,卻什麼都抓不住。
霍宛珠義無反顧地走出重重帷帳,來到碧玲身邊:“那把琴,可還在你身上。”
“誒,嗯。”不知她要做什麼,碧玲忙從乾坤袋中掏出那把她讓自己保留著的七絃琴,遞到霍宛珠面前。
接過琴,霍宛珠又徐徐走入其中,將琴放在小几上,端坐起來:“這把琴,曾是殿下你賜予我的,如今我最後再彈一次《玉樓春曉》,自此以後,便是恩斷義也絕。”
“不,不。”景帝掙扎著翻身想要下床,卻沒有任何力氣,只得聽著霍宛珠的指尖在琴絃上流轉,琴音如淙淙流水一般時而平靜時而激昂,卻再也沒有昔日碧玲聽到的哀婉,一曲終了,屋內安靜得連身邊人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剛剛醒來情緒就如此波動,霍宛珠身形有些搖晃,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只留下那把琴在原地:“如今,物歸原主,告辭。”
說罷,轉身開門而去。
“宛珠,朕的珠兒…”景帝掙扎著想要追上去,身邊景弈淵派來的御醫急忙跪了一地:“殿下,保重龍體要緊,保重龍體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