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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這一日就在家歇息著。
韋仲勤正在尋思該找什麼藉口出門去楊家,卻聽見村裡一陣敲鑼的聲音,他披著蓑衣跑前去一看,才發現是里正在敲鑼。里正他將村裡的人都召集到他家裡,將募兵之事向村民們仔細說道了一陣。
最後,他瞧向韋仲勤,幸災樂禍地笑道:“仲勤,冊子上已經有你的名了,你啥時候報的名?”
韋仲勤頓時血湧上頭,“怎麼可能?”
里正啥也不說把冊子直接遞給韋仲勤看,韋仲勤盯著自己的名字怔愣許久,確實是自己名字沒錯呀,村裡無人和他同名。他惱道:“里正,我真的沒有報名,這上面怎麼能有我的名字,官府可不能抓丁啊!”
里正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見韋仲勤惱了,他也沒好口氣,“你別衝我嚷嚷,又不是我為你報的名,我也是大清早接到衙門送過來的告示和名冊。這名冊上的人都是上面點名必須從軍的,官府能選上你是你的榮幸,你咋還怨上官府了?”
“可我不必從軍呀,官府寫上我名總得給個說法吧?”
里正尋思一陣,道:“你家三位壯勞力,且一個都沒成親,官府定是以為你們沒錢娶親便讓其中一位去從軍,到時候掙了安家銀子還得不少田地,多麼恩惠的事啊,官府為你著想你要感恩戴德,怎還怨上了呢。”
韋仲勤憋著一腔怒火,無話可說,因為他突然想明白了,這事一定是殷尚或楊富貴搗的鬼。
他咬牙暗道,他就是不從軍,看官府如何,倘若抓他進牢房,他也要抗爭到底,殷家幹了那麼些壞事,難道真的啥也不懼?若是把他抓進軍營,他豁出去也要當著都督的面說清楚。
韋仲勤在里正家門外站了一陣,平息著內心的怒火。平靜下來後,他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走上大道去楊家村。他心裡有打算的,既是去向楊家賠罪也想順便看看楊富貴有沒有回家,或許從他嘴裡能得知些什麼。
☆、水來土掩
韋仲勤來到楊家門前,抖落蓑衣上的雨水,還未踏過門檻,腦門就被一個大棒槌砸中,砸得他兩眼冒金花,腦門火辣辣地疼。
韋仲勤捂著腦門跨了進去,聽見楊春兒哭嚎又咒罵的聲音,“你……你給我滾!你竟然還有臉進我家門,就不怕我家人將你打殘麼?不要臉的東西,平時瞧你正正經經的一個人,沒想到私下裡與有夫之婦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奸/夫/淫/婦,你們遲早要遭天打雷霹的!”
韋仲勤聽她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刺般,簡直要把他的心扎得鮮血淋淋,他被人這麼罵就算了,可他聽不得金恬也被人這般辱罵。
楊春兒的爹孃怒視著他,楊春兒的二哥楊興發手舉鋤頭,看似要把韋仲勤的腦袋挖成兩半。
韋仲勤沒有急躁地辨白,而是脫下蓑衣放在門旁,心平氣和地說:“叔叔、嬸子、春兒,事情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其實……兩年前我就中意了甜娘,但那時她眼裡根本沒有我。如今見她回了孃家我才想試一試的,不過此時她眼裡仍然沒有我,昨日春兒也聽見了,我就是前日去她家提了親而已,她還將我趕出了門。我與她之間清清白白,沒有半點見不得人的勾當。”
楊春兒哭著嚷道:“她將你趕出了門,你昨日為何要為她出頭,你們還手拉手跑了出去,把我當成什麼了?”
韋仲勤深深朝她鞠了一躬,又向楊家爹孃與二哥鞠躬,之後低著頭道:“今日我是來賠罪的,都怪我沒有跟我爹孃說清楚,即便甜娘不嫁我,我也不會娶別的女人。春兒,你是個好姑娘,定能嫁個好男人,千萬不要被我拖累,你……”
“你去死!”楊春兒淚水如注,扔下這句話跑進自己屋裡去了。
她二哥楊興發瞪著大眼,舉起鋤頭眼見著朝韋仲勤頭上挖過來,被後面一人大手一抓,鋤頭被攔住了。這個人就是從大門走進來的楊富貴,他昨夜在縣裡混了一宿,這會子才回家。
“二弟,你別動不動抄傢伙,出了人命誰給你擔著?”楊富貴還未走馬上任就已經擺起了官樣打起了官腔,在他家人面前都這般不收斂。
楊富貴挪了把椅子坐下,他娘趕緊忙著給他沏茶去了。他瞅了瞅韋仲勤,陰笑道:“昨日我就想揍你一頓,沒想到你今日竟然敢親自上門,膽子倒不小。我瞧你不是來賠罪的,而是來興師問罪的吧,一早就得知自己被徵丁了?若真如此那你就是找錯人了,這事可不是我乾的。”
他說話時雙手悠閒地輕輕拍打椅子的把手,架著二郎腿,看來他心情很不錯,這會子沒有想與韋仲勤動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