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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難得母親不拉著她學習那些繁瑣的雜物,她也就樂得和幾個小姐妹約著出去玩兒。
今日秋風大,她們也沒走遠,去珍寶閣裡轉了轉,買好些搖動女兒心的珠寶首飾,又去香料鋪子裡搜尋些新調上來的胭脂水粉,本來是約好了去梨香園聽戲,可是一個小姐妹臨時有事走了她也沒了什麼興致早早地便回來了。
她今日買了不少東西,也給裴朱氏捎帶了不少,一回來就興沖沖地去了正院,結果裡頭根本沒人,她乾脆就回自己院子去了,剛坐下沒多久寧茴身邊的小丫頭春桃就來了說是母親和寧茴在祠堂,順便叫她也過去看看。
她去了,路上還碰見了回正院的桐枝桐葉,她還在想呢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卻萬萬沒想到這一種。
裴昕的淺藍色襦裙上已經沾了些屬於裴朱氏的血,本來還不覺得秋風多冷,現下跪在這裡卻是覺得刺骨極了,比起冬日寒風還要來的凜冽些,她下壓著唇角,下唇上有著明晃晃的齒印,撐在地上的雙手沾滿了塵土,面上怔惶,她如今是真的茫然無措的厲害。
她不喜歡裴郅,全然是因為裴郅對她母親的態度行事讓她非常不高興,在很小的時候,她甚至有好幾次都看見裴郅站在暗處盯著她母親那陰戾冰冷的像毒蛇一樣的目光。
那樣的目光太可怕,又有裴都的對比,她怎麼可能能喜歡這個兄長,她愛她的母親,尊敬她的母親,在她心裡母親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她溫柔善良端莊賢淑,父親向來不管事,是母親頂著她與兄長頭頂的那一片天。
可是現在,就在方才……天翻地覆了。
裴昕雙唇囁嚅,無措地抬起頭,看著祠堂內唯二的兩個活人之一,“父、父親……”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做,她該做什麼?
顯國公轉過來,“現在馬上回自己的院子裡去。”
裴昕惶惶,“可是……”
顯國公點了點頭,平聲道:“回去。”
說完這話他又轉過了身去,目光再次落在牌位上,眉頭微皺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舒展了。
他的平靜叫裴昕驚愕甚至不可置信,終是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捂著面放聲大哭了出來,手上沾惹的泥塵抹進了眼裡,有些疼又有些癢,但更多的是難受,難受地叫她連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第三十章
裴昕現下只顧著哭; 顯國公便大步踏出了祠堂去,過一會兒叫了貼身小廝安子進來,吩咐他暗中叫幾個侍女過來把裴昕架著回了院子; 耳邊才徹底清靜了。
“老爺,這、夫人這事兒該如何……”安子從得知裴朱氏身死的訊息中緩過神來,吞吞吐吐地開口。
顯國公站在門檻外頭; 單手扶著門框,抿了抿唇,“你把人移到旁邊的舊院子去收拾收拾。”他頓了頓又道:“我去一趟福安院。”到底還是得叫母親出來理事。
他說著便轉出房門,一路目不斜視往裴老太太的與院子去了。
……………………
寧茴方才一路追了裴郅出去; 齊商和青丹給她指了個方向,她順著走過去; 遠遠地便瞧見圓月門旁邊柳樹下的人影。
裴郅立在樹下; 面無表情地看著圓月門正對的漆紅長廊。
寧茴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小步小步走了過去; 裴郅聽見聲響轉過頭來瞧她,他半垂著眼瞼盡最大程度地遮掩住了內中的紅意,“你跟著過來做什麼?”
寧茴輕唔了一聲,又走近了些看著他,“那你又站在這兒做什麼?”
裴郅抿了抿唇; “吹風。”順便讓他的腦子清醒清醒。
圍砌著的小花壇裡種滿了吉祥草,葉青色翠,掩映著好些淡紫色的花兒,開的很是不錯。
寧茴沒修過語言的藝術; 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又怕自己說錯話再把人給惹急了就不好了,她移了兩步到小花壇邊兒扯了自己的帕子攤開在石頭上,衝著他問道:“坐一會兒好不好?”
裴郅看了她一眼,舉步走了過去,伸手將她的手帕撿了起來,撩了撩袍子隨意坐下,撣開身上的披風一角搭在花壇墊上,對著她冷聲說了個坐字。
寧茴驚訝地啊了一聲,看著他的披風有些糾結。
“青青草原,這是不是有點兒不大好?”
青青草原縮在坑裡斜著眼睛看她,“人家都給墊好了你就坐著唄。”它揉了揉耳朵,“我先睡個覺,你自己看著辦,不過……崽啊,你可千萬別刺激人家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