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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這時後頭卻轉出來一個人影,身穿著蜀錦暗花流雲大氅,不慌不忙地踱步出來,他對著寧茴淡淡開口道:“你去看看郅兒。”
顯國公的突然出現叫她一怔,如此她倒是點頭道了好,末了又看了裴朱氏一眼才追了裴郅出去。
剛跨出內裡的門就看見躲在外面咬著牙淚流滿面的人,寧茴腳步微頓,拎著裙襬小跑了出去。
青青草原驚了一聲,“她什麼時候來的?”
寧茴弱弱地應了聲,“……不、不知道啊。”
青青草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躺在坑底嘆氣,人啊真是複雜的很。
寧茴走遠了,躲在外面的人捂著嘴蹲下身子,含著淚水的眼睛裡是滿滿的驚惶茫然,她無措的很,裡頭卻是又響起了細微的說話聲。
“聽、聽全這些事你有些什麼感想?”裴朱氏躺在地上虛瞧著眼前的男人,有些費力地問出了話。
顯國公雙手背在身後低垂著目光淡漠地看著她,“沒什麼感想,只是有些驚訝。”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連音調都沒有升降,平的像是一條筆直的線,沒有絲毫的起伏。
裴朱氏怔然,突地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心口絞痛喉間猛地湧出血,
她的視線漸漸的模糊起來,“裴敬啊裴敬,我親手害了你的結髮之妻,你居然沒什麼感想?哈哈哈……”
顯國公蹙著眉頭,不是很明白她這又是幹什麼,緩緩道:“你當年害人如今償命,也是理所應當。”
裴朱氏聽著她的話一顆心空的厲害,她這些年常在想,裴敬這些年放浪形骸理應是還惦記著蕭如雙的,惦記著當年那個堪稱風華絕代的女人,到現在她才算是明白,他不是惦記著她,他是壓根兒就沒惦記過任何人。
這個男人是塊冷玉,裡面什麼都容不下的。
看,她猜對了,她就是死在她面前他也依舊是這副表情,裴朱氏怔怔地看著他,心口疼的厲害。
眼中蓄著的淚水還是掉了出來,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悔的,總歸是難受的厲害。
“裴、裴敬,你愛過人……嗎?”她哆嗦地問出這句話,再是沒了丁點兒力氣。
顯國公看著她,冷靜的,淡漠的,無情的,沒有回答。
裴朱氏洩氣地落下搭在腹前的手,一時間祠堂裡安靜的連根落在地上都聽得見。
她心裡翻湧著無盡的痛苦與悲憤,眼淚混著嘴邊的暗血又是哭又是笑,她羨慕蕭如雙與他的結合,她嫉妒蕭如雙與他恩愛,同樣的她也自豪,自豪於自己選擇男人的目光,自豪於這個男人的深情,但是現在他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他沒有深情沒有恩愛,這個男人甚至沒有基本的喜怒哀樂,這個人連自己都不愛,他怎麼愛別人?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她強加在他身上的虛無,她這些年的堅持都是妄想,這些年的自我安撫都是笑話。
她的這半生是真真正正的一場空。
“哈哈哈……”裴朱氏仰躺在地上,目光裡盡是空虛,手指著他,“我竟然為了你這樣的人,竟然,竟然因為你這樣的人變成了年幼時最痛恨的女人。”
信念的瞬間崩塌讓她有些癲狂,“裴敬啊裴敬,這世上怎麼有你這樣的人?”
顯國公低眸看著她,依舊平靜,“你應該問,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裴朱氏低弱的笑聲叫他這話戛然而止,猙獰的面容緩緩平靜下來,她的呼吸越來越弱越來越淺,她怔然,他說的對,這世上怎麼會有她這樣的人。
顯國公的目光從裴朱氏身上移開,落在祠堂裡蕭如雙的牌位上,看了好一會兒又虛落在供案上,他不說話,裴朱氏也只是半口氣吊著。
裡面又安靜了下來,一點兒聲音都聽不見,外面的人驚恐萬分,慌慌張張站起身來卻因為蹲的太久雙腿發麻噗通跪在地上,她也顧不得膝蓋被地石板磕的生疼,手腳並用著爬了進去。
“母親……母親……”
裴昕一早便化好的精緻妝容早就被哭花了,今天這一切徹底將她原本的人生翻轉了個面。
裴昕往著裴朱氏躺倒的地方跪行過去,裴朱氏本來緩緩閉上的眼睛在瞥到裴昕身影的時候瞬間被刺激猛地瞪圓。
昕兒怎麼會在這裡……她怎麼能在這裡!!
裴朱氏身體一個痙攣抽搐,看著裴昕的方向含帶著驚痛死不瞑目。
“母、母親……”裴昕出聲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她哆哆嗦嗦爬過去,看著裴朱氏的屍首滿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