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不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於太破敗。不說皇帝,就是太后、太皇太后哪天心血來潮要來行宮避暑啊,去溫泉山莊泡熱湯啊,到地方一看,宮殿舊得斗拱都看不出顏色了,那不是找死麼?所以,那些款子就是給行宮補一補牆上的破洞啊,給雕樑畫棟的地方上一下顏色,至少讓人從外表看去不至於入不得眼。
太監宮女們的月銀是固定的,有人想要手頭活泛些,肯定就得打這筆撥款的主意。撥款下來的當天夜裡,行宮一處房舍就走水了,大家忙著撲救,誰也不知道有人動過庫銀,將庫銀一半真一半假的換了。幾千兩銀子瞬間就丟了一半,若不是修葺宮殿時,掌事的公公發現手中的銀子重量不對,這事還發現不了。掌事公公立即就想到了走水背後真正的原因,立即在行宮裡把所有人的房舍都調查了一遍。差不多五千兩銀子,撥款下來到手上只剩下三千六,少了一半就是一千八,一個人要帶著一千八百兩銀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出行宮那是不可能。所以,掌事公公和劉姑姑都覺得那筆銀子還在行宮裡,沒有運出去。
哪怕是行宮常年見不到聖顏的太監宮女,那也由不得別人說搜屋子就搜的啊,當時鬧得很大,掌事公公與劉姑姑怕事情鬧大,更怕掉腦袋,也沒有那麼多銀子填補空缺,幾乎是硬著頭皮跟整個行宮的人對著幹,全武行一觸即發。
當時正好是夏秋交疊的時候,來行宮做事的雜役們還沒開始秋收,大部分人都還在,魏溪就是其中最不打眼的一個。
就是她,在人群中輕飄飄的一句話救了掌事公公和劉姑姑一條命。
她說:“哥哥,你剛剛烤了麻雀,一手的油脂別抹在樹幹上,油汪汪的看著就不舒服。”
劉姑姑幾乎是醍醐灌頂一般,當即就與掌事公公說:“被人碰過的東西哪怕掩蓋得再好也會留下蛛絲馬跡。也許是落下的羅帕,也許是被桌角掛掉的織物,也許是……用手摸過的箱子。”
後來,他們果真從裝庫銀箱子的銅鎖上發現了還殘留著指紋的油印。行宮裡,隨時隨地都會有油印殘留在手指上的人,大部分集中在了廚房。只要想想誰與掌事公公關係最好,知曉庫銀送來的日子;誰又能夠輕而易舉的拿到廚房的桐油,繼而點燃房舍的火;誰又有那麼靈活的伸手,偷入庫房替換官銀,那人名幾乎是呼之欲出。
那之後,劉姑姑就留意起了新來的魏溪,之後再經歷幾件事,發現她總是在關鍵時刻點撥魏海魏江,避開了不少的利用後,才徹底覺得這個孩子不一般。
現在,這個不一般的孩子正被林嬤嬤刻意的忽視。等到林嬤嬤確定要帶著魏海魏江去向太后皇上覆命時,劉姑姑悄悄的附耳了一句:“男女七歲不同席,魏溪只有五歲,懂得什麼呢?”不是魏溪懂不懂男女有別,而是皇帝不懂,他要的是玩伴,可不管這玩伴是男是女,宮裡也不止只有太監,還有宮女呢。
林嬤嬤剛剛起身的動作一頓,別有深意的望了劉姑姑一眼,思忖一會兒:“也罷,看看她的造化吧。”說不定皇帝不需要,太后需要呢?
行宮的主殿依山而建,地位越高的人,住的地方自然也越高。太后的宮殿比皇帝的還要高,林嬤嬤還沒爬到山頂,就遇到在半道上攔路的皇帝。
他正趴在一棵高大的棗樹上,摘棗子砸行人。
可憐了太監宮女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不躲吧,半生半熟的棗子從那麼高的樹上砸下來,不說流血,疼痛時一定的;躲吧,皇帝發飆後,會讓你的屁股更加疼更加痛。
兩廂其害取其輕,宮人們也只能任由皇帝欺負了。
林嬤嬤一見皇帝,才不過三十來歲的臉上頓時就綻放出了一朵菊花,喜笑顏開的道:“陛下在玩什麼呢?”
皇帝在棗樹上回她:“朕在打地鼠。”
林嬤嬤臉一黑,腦門上正中一個棗子,感情她也是地鼠中的一員?
“陛下快下來,樹那麼高,擔心摔著了。”
“不下。”
“陛下……”
“他們是誰?”
“他們是太后特意選給陛下的玩伴。”
皇帝的腦袋從棗樹的葉片中探了出來,夕陽的餘暉見縫插針的漏在了地上孩童的面容上,絢爛又柔和。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指著其中一人喊道:“你敢吃朕的棗子?”
餘霞下,咬了一口青棗的孩子抬起頭,半眯著眼。
也許是錯覺,皇帝總覺得她那冷淡的眼眸中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閃動,她問:“你把棗子丟下來,不就是給我吃的嗎?”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