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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之的心情隨著身邊人閒適的態度而逐漸平緩下來,站在廊橋上,盯著橋下的錦鯉發愣,半響才緩緩的問了魏溪一句:“還記得皇城瘟疫氾濫的時候,朕與你說的話嗎?”
魏溪反問:“哪句?”
秦衍之道:“三王之亂的前一夜,太傅與承安公來之前,朕對你許了一個諾言。”
☆、第73章 73
“什麼諾言?”魏溪疑惑的抬頭,問他。
秦衍之望著那雙沉靜的眼,一時間居然怔住了,眉頭深深的鎖起,喉嚨發啞:“你,忘了?”
那個最為艱難的年月,那一場幾乎讓皇城成為空城的瘟疫,那一次,幾乎將秦衍之拉下帝王寶座的戰役。魏溪的守候是他心中唯一閃耀的光,比黃金還要閃亮,比夜明珠還要溫柔,比最上等的貢緞還要柔軟。那也是唯一一次,秦衍之切身感受到魏溪對他的重要性。在所有人拋棄他的那一天,他鄭重的許下了一個諾言。
她忘記了!
她怎麼會忘記?
魏溪歪了歪頭,步搖上掛著的紅寶石墜子隨著動作晃了晃,像極了一滴血淚。秦衍之的視線隨著那顆寶石一點點移動,感覺心口被劈開了一條縫隙,到處漏風。
魏溪露出一絲極為清淺的笑意,話語中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皇上,當年您才多少歲?四歲還是五歲?就算你是皇上,金口玉言,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會將您的許諾當真。”
秦衍之身子一震。
四歲!是啊,誰會將一個四歲孩子的許諾當真呢!在世人的眼中,孩童的諾言就是幻影,不用你去戳破它,隔上十天半個月他自己也就遺忘了。秦衍之覺得喉嚨發緊,手指無意識的捏著橋欄上的小矮獅石雕,半響,才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朕當真了。”
魏溪露出一絲驚詫的表情,接著,她又無奈起來,隨手捻起一朵飄來的梨花,拋入魚頭攢動的池水中:“好吧,您想要怎麼辦?”那口氣,就像哄孩子似的。
秦衍之莫名就氣惱起來。
他緊緊的抿著唇盯著魏溪那經久不散的笑意,幾乎發狠了似的,手指幾次虛長又收攏,再虛長,最終猛地一甩袖,頭也不回的走了。
魏溪:“……”什麼鬼!
皇帝好不容易來一趟,魏溪身為臣子自然不能也不敢讓他心態平和的來,怒氣衝衝的走。雖然她知道自己犯了錯,可是並不打算道歉,甚至不準備解釋。
她只是在皇帝急吼吼的背後喊了聲:“十年女兒紅,喝不喝啊?”
秦衍之腳步猛地一頓,差點把自己給弄了個踉蹌,緩慢的回頭瞪著她:“誰的女兒紅?”
魏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然是我的!難不成我還給你喝別人的酒不成?”
秦衍之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她話中的可能性。
女兒紅啊!據說是從女兒出生的那一日埋下,一直到出嫁才能取出來喝的好酒。魏溪只是魏將軍嫡親的女兒,女兒紅應當是認作義女後埋下的,少說也有十年了。
兩人剛剛吵架,魏溪就請他喝酒,還是喝自己的女兒紅,秦衍之莫名覺得怪異。
他氣鼓鼓的環視了花園一圈:“在哪?”
魏溪懶洋洋的走到他身邊,隨手從他腦袋上的桃樹上折下一根粗的花枝,領著皇帝慢悠悠的去了梨樹下,花枝在樹根下挖掘了不久,果然就挖出一罈酒來。魏溪排乾淨上面的泥土,將上面的封條給他看:“女兒紅,魏溪,沒錯吧!”
秦衍之一手抱過酒,方才的怒火被強制壓制了下來,他像是抱著個寶貝似的:“真喝了?”
魏溪笑了笑:“偷偷喝。”轉頭就對遠遠跟著的魏管家揮了揮手,無視了老管家痛心疾首的表情,拖著秦衍之七拐八彎的去了個院子。
院內沒有別的建築,就三間竹屋,屋前一排規整的藥田。
魏溪道:“這是將軍府特意闢出來給我製藥用的院子,我想要偷懶的時候就來這裡坐坐,一般不容許人進來,打掃也不行。”
秦衍之摸著屋內竹製的桌子,沁人的冰涼,讓他被怒火衝擊的昏沉頭腦都清醒了許多。他隨手從書櫃上抽出一本醫書,開啟又放下,再放開一本醫書,看了看書皮又看了看內頁,滿頭冷汗的繼續放回原位。
魏溪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兩個酒碗,一人一碗,又在書桌底下搗出兩個罈子,一個罈子裡挖出一塊醬牛心似的東西,一個罈子盛出碟醃楊桃來。她在一邊忙活,就聽到秦衍之問:“怎麼都是製毒的書?而且還披著醫書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