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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看到宴上一個輪廓的。
採藍在旁回道:“上回五郎還使了魚安源告訴皇后,三夫人之位空缺不好呢。”
“因著這個緣故這段時間長安脂粉都漲了價錢。”采綠笑嘻嘻的接過去,“於文融說他上回去西市,看到衣料首飾價格都翻了一番,一問之下才曉得長安各家要為櫻桃宴做準備,夫人並女郎們為了爭奇鬥妍,流水也似的換著最時興的衣裙釵環,西市那邊的胡商可是開心了,他們從大食那邊運過來的香料、明珠等奢靡之物,竟被一搶而空!”
“哦?”元秀不由勾起了嘴角,“這麼說今日宴上眾人的妝扮都是蔚然可觀的了?”
“阿家若是感興趣,不如咱們早些過去?”
王氏是為了什麼緣故舉辦這場櫻桃宴,宮裡宮外都清楚得很,但到底名頭還是蹴鞠並品櫻桃,斷然沒有不叫公主們的道理,所以從一心惦記著出宮修行的嘉城公主起,還在宮裡的幾位公主統統都接到了蓬萊殿的邀請,就是宮外幾位郡主也不例外。
當然了,至於今日究竟要不要去湊這個熱鬧,王氏卻不強求。
元秀眼珠轉了一轉,卻輕笑道:“不,咱們去紫宸殿,瞧一瞧五哥會看中誰?”
“五郎那邊還在改奏章呢,你不要去搗亂。”薛氏不高興的輕斥,“社稷為重!”
“大娘,我這也是怕五哥再選一個趙氏那等的人進宮,那才叫給宮裡搗亂呢!”元秀側身挽住了她胳膊輕輕搖晃,“再說五哥今日好歹也是要親眼看一回的。”
薛氏可不吃她這一套,毫不動搖道:“趙芳儀是什麼出身?今日被皇后邀來的女郎們又是什麼出身?名門望族,幼承庭訓,而且你以為皇后下帖時會不先著人打聽清楚嗎?上回李夫人才從太原回來就被召進宮中,難道當真是為了急著叫那那王家大郎的女兒拜見姑母?你啊,五郎的內闈,自有皇后盯著,你插什麼手?年初的事情裡,叫皇后拿你當槍使得還不夠嗎?”
元秀很不服氣:“我不過是想叫五哥不要太操心,皇后利用我,大娘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若不插手的話,五郎他倒是真的不會太操心了!”薛氏冷笑了一聲,元秀頓時無言以對,想了一想才道:“那時候我並不知道穆望子。”
“看那邊人來的差不多了,如今也到了辰初時分,九娘若是真的有興趣,不如現在過去轉一圈,回頭繼續去靶場練習箭術。”薛氏也不理會她的辯解,徑自說道。
元秀撇了撇嘴角:“好。”
“今日夫人們且不去說,女郎們都是盛妝嚴服而來,阿家可也要裝扮一二再過去?”採藍和采綠對望了一眼,詢問道。
元秀低下頭來看了眼身上的紫棠交領春衫並銀泥淺緋藕絲裙,春衫雖然是交領,不及對襟的莊重,但深紫的色澤並襟袖上兩寸來寬的藕荷鑲邊以及胸前精緻的纏枝牡丹對繡、袖底一整圈暗色聯珠團窠棲蝶圖案卻將春衫的輕快沖淡,腰上與春衫同色的絲絛下束的一根累絲鏤空折枝牡丹玉勾帶彰顯華貴,今日她梳的照例是垂練髻,簪著栩栩如生的宮花,眉心一張花蕊般的寶鈿,輕掃黛眉,早上銅鏡裡就看過唇不染而朱、粉不施而白的好氣色,便搖了搖頭:“本宮又不是她們!”
“那可要用公主儀車?”
“自然是不用了。”
換了出殿時著的雲頭寶履,元秀悠然帶著數人往太液池畔行去,太液池邊陸陸續續種了一圈的花樹,此刻正次第綻放,其中最多的就是杏花,開得累累,許多近水的花枝甚至被壓得一路低到了水面上去。
走進杏林,杏花甜膩的香氣與女郎們身上攜帶的各式香囊裡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只覺說不出的旖旎。
此刻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應邀入宮的眾人三三兩兩的在湖邊信步遊覽,元秀在林中走了不多久,迎面便看見了一個年約十六七歲模樣的女郎,穿一襲海棠紅底雙肩位置繡有海獸象形的對襟短襦,一條楊妃色羅裙一直系到了腋下,短襦的袖口,露出內裡荼白色中衣的一截窄袖,以極為鮮明的石榴紅絲線繡著飄散的楓葉,腰間束了嵌寶赤金鉤帶,雙佩比目玫瑰玉佩,右側另繫了一個累絲嵌寶香囊,隱隱傳來了荼蕪香的氣息。
這女郎兩鬢髮絲薄如蟬翼,正是長安一度時興的“蟬鬢”,烏鴉鴉的發在腦後挽成了雙刀之形,斜簪著三支鯉魚戲荷的金簪,每簪上嵌著一對黑曜石作為鯉魚的眼珠,做工精緻,那鯉魚當真有一種意欲游去的感覺。
相比這身裝束,女郎的容貌儘管起了嚴妝,兩道蛾眉明顯經黛筆精心描出,斜紅笑靨無一不是恰到好處,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