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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讓我重新看見自己?為什麼要拋我而去?”他問,牙齒打著戰,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心意已決,指甲陷進她的面板裡,冒出了血絲,如同他此時的雙眼一般豔紅。
柳嫣然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馬上就要斷了,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可是她不願意低頭。倘若低頭便是成為他的妃子,她寧可一死!感覺到他的怒氣與悲傷,越來越濃,呼吸便越來越困難感覺到他殺氣時,突然一滴淚掉在她的眸上,溫熱的溼潤令她眼皮顫抖了一下,睜開眼他的淚正好掉進她的眼中。
他的表情那麼孤獨、無助與絕望,像一個被媽媽丟棄的小孩卻不肯向路人求救,他的倔強像泉水突然注入她的心臟,幾乎停止的心又跳躍起來。
他的面部幾乎與柳嫣然保持平行,他要看著她死,看著她享受死亡的每一個瞬間。不能讓她愛他,就讓她恨他吧至少,能記住他。他閉上眼,將所有的絕望與失落隱藏起來,手向前推了一下
“皇上,饒命”
就在他馬上要施力的那一瞬,突然聽見嫣然嘶啞的救饒聲。停下手中的力道,他不可思議地睜開眼,正好對上她的雙眸,沒有企求,水汪汪的眼睛不再失神、空洞,他看見了心疼。像被電擊了一下,他迅速地鬆開了手,不自覺地朝後退了一步,驚慌地看著柳嫣然緩緩向後倒去。
他沒有去接,就這樣看著她咚一聲倒在了地上。呼吸微弱,連咳嗽使不出力氣。他蹲下身子,發出和她一樣嘶啞的聲音問:“你剛才,說什麼?”
柳嫣然面如紙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有氣無力地說:“不要,把自己,關起來”
她說得很吃力,幾乎發不出聲音。可是他卻聽得一清二楚,胸口突然被填得滿滿的,他忘記了怎麼呼吸,怎麼說話。如果剛才,她沒有開口,此刻躺在地上的她,只是死屍而已。他彎下腰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貴妃椅上,不發一言轉身去倒水,笨拙地扶起她的上身,喂她喝水。
柳嫣然被他灌得差點嗆死,巨烈地咳了起來,總算是把這口氣給勻了過來,再看他時已不那麼抗拒,只是不再說話,用力地喘氣。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尋死了!能呼吸的感覺,真好!活著的感覺,真好!他不是歐陽錚,她也要活著!
“你該死。”沉默了半晌,祁允冥悶悶不樂地說。沒有了殺氣,倒像一個孩子在耍無賴似的,令人又氣又愛。他說時,眼神充滿了寵愛,摸著她額前的頭髮說:“上天是派你來專門讓我發怒的嗎?你明明該死,可是四個字,就讓我放了你。你真的該死”
“上天是派我來你身邊,教會你什麼才是真正的愛。”她緩過勁兒來,力氣也漸漸恢復了。雖然頭還有點暈,身子還在發麻,但總算可以動了。她捉住他玩弄她髮尾的手,溫柔地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掉眼淚。原來這一滴淚的分量,比千軍萬馬、黃金萬兩還要重。皇上,我不是你的同類,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只求相守白頭的人,也只守著我一個人。於夕陽西下、於白髮蒼蒼、於木屋古竹前,他仍低頭對我淺笑,耳邊低呤,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縱是粗茶淡飯、粗布棉衣,也會感動幸福。皇上,我要的,你給不了我”
她淡淡地訴說,雖然祁允冥已經平靜卻依舊可以感覺到他不自然地捏緊雙拳,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發現這樣的他,真令人心疼。可是,誠如她所說,她要的,他給不了。雖然他在她面前,自稱“我”,但他仍是天子。這是命,他無法逃脫的命運。
“朕給你木屋古竹。朕可以單獨為你在怡然亭邊滿足你。沒有人打擾,只有我們。”他反握她的手,也擠身進了貴妃椅,強行將她摟入懷內,從她的身後環著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皇上!”她扭動著身體,不安的感覺又湧了起來,那一滴淚打動了她,可是她忘記了,流淚時那個普通男子,也是現在這個身穿龍袍緊擁她入懷的皇上!
“不要亂動,嫣然,否則我會控制不住的”他在她耳邊輕笑,似挑逗一般故意在她耳邊吹氣,或是用雙唇輕咬她的耳根,“答應我,不要離開我。留在我身邊,一直陪著我。”
他溫柔的話傳入她的耳中,有一絲無奈,更多的卻是害怕。她能懂,可是他錯了,她真的不是他的同類
“皇上,不要把自己關起來。否則,當有一天你再想看看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時,也許就再也找不到了。江山是你的,百姓安居樂業,皇上又是一代明君,實在不必這樣折磨自己。”她漸漸習慣被他這樣抱著,也不再掙扎,身體也不再僵硬,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