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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愛的老頭,他是我父親的朋友,一名慈祥的長者,同時有著精明的手腕。他和皮埃爾在大約十點左右來到這裡,跟我商量關於瑪瑞莎他們保釋的問題。
我告訴他整件事情的每個細節,甚至包括今天早上波特曼少校帶來的訊息。
“這個人真的是非常奇怪,”我端著溫熱的紅茶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好象是很討厭我,但是又不時地給我提供希望,讓我覺得不應該丟掉任何一個機會。我想他一定是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不過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是這樣,夏爾特。”頭髮花白的律師扶正鼻樑上的眼鏡,“我去查過這個羅斯托克·馮·波特曼少校,按他的姓氏來說應該是德國有頭有臉的貴族,因為陸軍參謀部的波特曼將軍好象是他的父親,而且是世襲的侯爵。他二十歲的時候參加黨衛隊,從一名普通士兵做到現在的少校,只用了四年。”
這麼說那個囂張的傢伙比我小了整整五歲!一種嚴重的挫敗感籠罩了我的心頭。
“雖然1938年以後德國陸軍傳統貴族集團的權勢是一落千丈,不過要關照一個頗有名望的貴族後裔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想我知道了為什麼當他還是一個小小的上尉時就能出席將軍們參加的舞會,還有他的那些“不俗的談吐”是哪兒來的。不過他幹嘛還在審訊室說那些話,什麼叫做“十七歲時只想著活下去”,他騙誰呢?
若真的像德亞律師所說的,他並不是從一介平民爬到這個位置上的,那麼金錢很可能就不是他最在意的東西,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伯爵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皮埃爾對少校的出身顯然沒有什麼興趣,“今天我給警察局方面打過電話詢問看守所裡的情況,他卻告訴我現在一切都保密了。”
“只要有蓋世太保在就沒什麼輕鬆的好事了!”德亞律師習慣性地掰著他的拇指,“夏爾特,那位少校大人的最終目的現在不重要;因為這件事不能拖太久,我聽朋友說過,這次德國人一旦給被捕的人定了罪那就只有兩條路:要麼裝上火車運到集中營,要麼就在監獄裡秘密槍決。”
我的心臟被緊緊攥住了:“肯定嗎?”
“恩,是保安隊上層裡的人物漏出來的。”
瑪瑞莎!
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她遇到這種情況我會怎麼樣!
“可是現在我該怎麼做?保釋申請被駁回,沒有特殊的關係我連看守所都進不去!”
德亞律師的拇指啪啪直響,聽得我心煩:“值得慶幸的是在審訊結束前我們都有機會,因為德國人並沒有放棄把法國建立成‘和平’佔領區的想法,他們願意在歐洲樹立一個典範,讓其他人知道他們還是講‘秩序’的,所以他們會花點時間裝裝樣子,你現在不要太急躁,跟那位少校接觸頻繁一些吧,畢竟他才能起到實際些的作用。等他的訊息,這是最重要的。哦,麥伯韋西先生和呂謝爾先生也正在為這件事努力,你應該樂觀些。”
“是嗎?”我想笑一笑,卻在下一刻顫抖著打翻了紅茶,杯子落在地毯上,滾到了沙發底下。
如果要我主動接近那個人,我會有種類似於被強迫和瑪內夫人上床的感覺,但是如果前提是為了瑪瑞莎的安全我會做得非常心甘情願,甚至於給自己吸點大麻。
好在事情並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困難,因為波特曼上校自從那天早上來聽過《月光》之後,就時常來拜訪,有時還給我和多利奧小姐甚至安德烈帶來一些小禮物,就如同一個來串門的鄰居。他總是先要求我給他彈那首曲子,然後就坐在鋼琴旁邊的椅子上和我聊天,大多數時候他是來告訴我有關審訊中的新進展,還有瑪瑞莎在看守所的情況,但是也有時候真的只是聊天。當收起了尖牙利齒之後,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語言中富有令人愉悅的成分;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談吐斯文風趣,是個很好的交談物件,不過我最願意聽到的那句話卻遲遲沒有下落。
西蒙和拉豐對此的反應簡直像看到了現實中的天方夜譚一樣。不過他們能理解其中的原因,特別是西蒙,他叮囑我多留點心,然後提醒我不要忘了這個人的身份。不過多利奧小姐卻漸漸克服了她對德國人的恐懼,連安德烈也開始放鬆了警惕。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
週末的時候他又來了,不過這次穿著便裝,黑色的西裝很合身,好看極了。
他摘下便帽坐在椅子上,藍眼睛神采奕奕地看著我。
“不想聽《月光》了嗎,波特曼少校?”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