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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事讓她可憐的神經再次經受了考驗,這兩天氣色都不是很好,當我問她有沒有什麼德國人來過電話的時候,她甚至露出一副要昏過去的表情。
“天啊,伯爵先生,您難道還想他們找上門來嗎?已經夠可怕的了!”
“我只是擔心瑪瑞莎,她和約瑟都還沒放出來呢!”
“哦,上帝會保佑他們的。您不是說有希望嗎?”
“對,”我苦笑了一聲,“我約了德亞律師和皮埃爾,他們來了就告訴我,我在琴房。”
“好的。”
其實這個時候我早沒心思幹任何事,不過手指觸控到鍵盤時還是能稍稍平復紊亂的心跳。我答應過瑪瑞莎要為我們的婚禮寫一首曲子,如果這能成為她回家的第一份禮物她一定會非常開心,我該用G小調
音符如同地下的泉水一樣從指間湧出,雖然斷斷續續,但已經漸漸開始匯成一股溪流,我應該從中學會忍耐和等待。
“擔心和思念也能在特定的情況下變化為愛情的調味料嗎,伯爵?”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門邊傳過來,溪流被截斷了,我全身僵硬地抬起頭。
有著耀眼金髮的傢伙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一臉嘲弄地看著我。
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你怎麼”
“我怎麼會在這裡嗎?”他把帽子拿在手裡拍著玩兒,“當然是來找你。”
“多利奧小姐呢?”
“哦,那個老婦人嗎?她好像被我的來訪嚇著了,我就告訴她我可以自己上來。”
我能想象多利奧小姐看見一個黨衛軍站在門口是什麼表情。
我冷冷地從鍵盤上放下手,把頭轉向一旁:“你來幹什麼?”
“別用這種態度對待你的客人,伯爵,現在我們之間還應該算是有一點聯絡的,對吧?”他在鋼琴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是瑪瑞莎常坐的位子。
我的心情不可抑制地惡劣起來:“那麼我不想有更多的聯絡;您有什麼事就直說。”
他戴著皮手套按下了C調的DO,似乎想了想,慢吞吞地說到:“從明天開始,將有新的人參加到關於‘十一月一日遊行’事件的審理中來,那些傢伙是蓋世太保,總部派來的。”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知道他的話意味著什麼。
“你呢?”
“當然要讓出一部分權力。”
我突然跳起來,像豹子一樣緊緊抓住他的衣領:“你說過你會救她的!你答應過我!”
他挺直的眉毛微微皺起來,藍色的眼睛就這麼看著我,卻沒有動。我的呼吸由急促慢慢恢復過來,接著便沮喪地發現自己失控的次數又增加了。
“你還是有辦法的,對不對?”否則他不會再來找我。
“是,不過價錢得漲。”
“說吧。”
他優雅而謹慎地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把帽子放在鋼琴上:“為我彈一首曲子吧,恩,就《月光》好了。”
“能不能換一首。”這是瑪瑞莎最愛的。
“不,我就喜歡它。”
這個人的所作所為讓我越來越搞不懂了:我凝視著他的眼睛,那裡面絕對沒有任何戲弄的成分。他只是專注地望著我,像是在無聲地要求我開始演奏。璀璨的金髮無比華麗地覆蓋在形狀完美的頭顱上,真的非常耀眼。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或許我對他的認識一開始就出現了偏差,如果我不是那麼強烈而偏執地認定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傢伙,那麼或許能從他的身上發現更多的接近常人的東西。
我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讓手指在鍵盤上滑動。
音樂果然有神奇的作用,我能感到剛才緊張的氣氛逐漸在消退。波特曼少校非常安靜地靠在鋼琴邊,彷彿沉睡了。當最後一個音符凝結在空氣中的時候,我抬起頭,發現他的臉上竟然是異常溫和的表情。
但這表情立刻被一陣刻意偽裝的微笑所取代,他無聲地鼓掌,戴好帽子站了起來。
“太美妙了,伯爵大人。如果您有一天一無所有,還能憑這份本事在酒吧裡找到工作。”
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卻沒對他的冷嘲熱諷報以慣有的反唇相譏。
他似乎也覺得奇怪,偏著頭看了看我便向門口走去,然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由帽簷下衝我一笑:“請放心吧,為了今天的《月光》,我會努力的。”
德亞律師是從我進入社會那天起就為我負責一切法律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