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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樹聲恨恨地盯了她幾眼,沒再還口,但水還是沒倒,一甩門,鑽臥室裡去了。
週一粲撲進去,這個時候她的霸道勁兒就上來了,在家裡,她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車樹聲這樣做,就是公然蔑視她。“起來,給我倒水去!”
“週一粲,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不是你的秘書,也不是你那些手下,少衝我發號施令。”車樹聲也較上勁了,其實他是恨週一粲喝酒。這麼晚回來,喝得搖搖擺擺,渾身酒氣,太不像話了!
“那你是什麼,說啊,你是什麼?”週一粲腦子裡暈暈乎乎的,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是臭狗屎,行了吧?”車樹聲扔下一句,想往客廳去。週一粲一把抓住他:“你給我說清楚,誰是臭狗屎?”
就為“臭狗屎”三個字,他們幹了一夜,幹得週一粲酒全醒了,還是沒幹出個結果!
“臭狗屎”三個字,是他們夫妻倆第一次吵架時車樹聲脫口罵出的,此後,這三個字,就成了一種象徵,一種評價,一種瀰漫在他們婚姻裡再也驅不走的濃濃的糜爛味兒。
第七章 黑幕驚顯(1)
秦思思風塵僕僕趕了回來。
跟她一道站在秦西嶽面前的,是強偉的兒子強逸凡。
看見強逸凡,秦西嶽愣了一愣,不過他沒給女兒難堪,強裝著笑說:“路上辛苦了,快進屋坐吧。”強逸凡趕忙問了聲“秦伯伯好”。秦西嶽的目光在強逸凡臉上停留了好幾秒鐘,他發現,強家的小子出息了,已看不出當年那傻乎乎的樣子。
未等強逸凡屁股落沙發上,思思便奔向母親房間,秦西嶽怕她驚了可欣,緊忙跟出來:“思思你說話輕點,別嚇著你媽。”思思嗯了一聲,人已進了可欣睡房。
華可欣安靜地睡在床上,聽見聲音,眼睛睜了睜,空蕩蕩地望了一眼,又閉上了。思思道:“老爸,你不是說我媽已恢復正常了嗎,咋見了我,看都不看一眼?”
“別急孩子,這得一個過程。”秦西嶽說著,拉住女兒的手,把它放在可欣手裡,“你現在喚她,輕點聲,多喚幾遍。”
思思便輕聲細語喚起母親來。過了半天,可欣又睜開眼,木呆呆地望了一眼她,目光挪到秦西嶽臉上,張了張嘴,像是在問:“她誰啊?”秦西嶽趕忙道:“可欣,思思回來了,我們的女兒回來看你了。”可欣聽了,並沒像秦西嶽和思思盼望的那樣說出令人鼓舞的話來,她的臉毫無表情,眼睛緩緩合上了。
思思目光一暗,失望了,轉過臉來瞅住秦西嶽,秦西嶽笑道:“女兒呀,你指望一來就讓她認出呢,老爸我花了八年時間,才讓她認出來。”
思思笑了,父親對母親的付出,她銘記在心,要說這世界上有什麼值得她感動的話,父親對母親的愛,還有父親對婚姻對家庭的責任,怕是最最值得她感動的。
這麼想著,她腦子裡閃出歐陽的面孔來。那是一張令她琢磨不透的臉,儘管已嫁了他,做了他的妻子,可思思有時候也很恍惚,他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嗎?
強逸凡被冷落在另間屋子裡,心中未免有些尷尬。強逸凡這次回大陸,原本也是公幹。他所在的香港大旗國際投資公司目前正在做進軍祖國西北大陸的戰略準備,他這次來,一是考察銀州還有西北其他省份的投資環境,另則,他跟父親有話要談。父親再三託付他,側面調查一下瑞特公司的資信程度,還有他們到西北投資的真實戰略意圖。父親一方面想牢牢抓住瑞特公司,另一方面,卻顯得信心不足,對瑞特還有歐陽,父親言語間透出一種吃不準的味兒。“這事可不能出偏差啊,要是出了,你爸這輩子,就成了罪人。”父親說。
強逸凡弄不清父親為什麼會這麼矛盾,在他心裡,父親並不是一個做事瞻前顧後的人,更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父親對瑞特公司的態度,讓他想了許多。
強逸凡已經獲得一些資訊,礙於歐陽跟思思的關係,這事他沒跟思思提,但心裡,他是為思思捏著一把汗的。甭看思思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內心裡,她單純得很,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怕還停留在高中生的水平。當然,強逸凡指的是世界的複雜性、陰暗性,還有男人的多面性、可怕性。
是的,他承認,男人是可怕的,越是所謂的精英,心理的陰暗面就越怕人,只不過他們善於用成功的一面來包裝自己罷了。這個“他們”中,或許就有他自己。
強逸凡並不否認,他的心裡照樣有很陰暗的東西,當初跟思思,就是因陰暗面的暴露才沒能走到一起,錯失了一生中最大的幸福。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