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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強偉從材料上抬起目光,顯得有些意外。
張局長的神情很為不安,他是一個月前奉命帶人查河化集團老賬的,當時強偉並沒多交代什麼,只是道,河化要跟瑞特合作,我們得把家底子弄清,免得自己家裡有幾升米都不知道,就跑去跟人家顯富。他也沒往深裡想,帶著幾位審計師進入河化,緊張有序地開展起工作來。誰知查著查著,就發現了重大問題。
“我們在審計中發現,河化當年兼併幾家中小企業時,存有嚴重的財務違規問題。”張局長儘量斟酌著詞句,想把問題說得輕一些。
一聽是違規,強偉剛剛蹙起的眉頭又舒展:“違規問題肯定免不了,當時的特定情況,可以理解。”
“強書記,不是一般的違規,是”
“是什麼?”強偉的聲音忽地變緊,他從張局長臉上,看出一股不祥。
“這麼說吧,河化有借兼併企業,往外轉移資金的嫌疑。”
“轉移?往哪轉?”
“我們懷疑,是有人藉機洗錢,也就是貪汙。”張局長終於說了實話。
“貪汙?”強偉的目光定格在張局長臉上,身子也似乎僵住了,半天,聲音低沉地問:“數額呢,有多少?”
“三千多萬。”
“三千多萬?”強偉震驚了,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而且在這種時候。
“還有一件事,河化集團五年前從廣州購買了一套裝置,這裝置買來後一直放在下面一個分廠,安裝了一半,一直沒投入使用,我們瞭解了一下,職工反映說,是上當了,我們也找過當時主管裝置的副總,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道道。”張局長又說。
“多少錢買的?”強偉的聲音越發吃緊,他真怕再查出什麼來。
“三千二百五十萬。”
天,又是一個三千多萬!
“從哪買的,你們查過沒?”
“廣州一家叫宏遠機械的公司,我們跟廣州方面瞭解,這家公司三年前已倒閉。”
“宏遠機械?”隱隱約約地,強偉覺得好像聽過這家公司,一時又記不起是哪年哪月的事。
“這事有什麼問題嗎?”他吃不準地問。
“如果我們判斷得沒錯,這套裝置根本不是上了當,因為按照該裝置的說明書,河化集團幾個分廠都用不了這裝置。性質可能跟前面一樣,有人借採購裝置洗錢。”張局長的聲音很沉重,強偉聽了,更是沉重得緩不過氣。
兩個三千萬,都是在他眼皮底下挪走的,他卻對此一無所知。難怪每次一提審計,有人就要跟他急,跟他翻臉。原來
“除了這兩項,還有沒有別的?”
“這是兩筆大的,另有兩筆小的,一筆五百萬,是作為廣告費用支出的,但找不到廣告合同,廣告公司的發票是從其他渠道買的,三張全是假髮票。另外一筆三百多萬,也跟廣告有關,是贊助了一場汽車拉力賽,手續也不是很全。”
強偉哦了一聲,這一聲“哦”,有幾分無奈,幾分頹喪。
派審計人員進河化,是強偉心裡早就有的想法,他到河陽後,河化雖是年年搞審計,但年年的審計報告都一樣,只反映些雞毛蒜皮的事,比如招待費超支,比如差旅費過高,還有就是私設小金庫等各單位都有的共性問題。深層次的問題,一次也沒反映上來。不是說強偉就認定了河化有深層次的問題,從他在昌平當市長,對鎳礦公司的管理中總結出的經驗看,這麼大一家企業,每年銷售收入十個億,經手的資金更是高達幾十個億,監管稍稍不力,就會有巨大的資金黑洞出現。他一直放不下心。河化走下坡路後,他心裡更是捏著一把汗,生怕哪一天就給曝出一個驚天黑幕。幾次往裡派審計組,不是這邊干擾,就是那邊阻撓,一次也沒派成。這次河化要跟瑞特合作,專案談成,河化就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再也不用他這個婆婆操心了,強偉就想把歷來的賬目徹底審計一番,算是給河陽一個交代。當然,他心裡,也盼著賬目能幹淨,能透過審計。畢竟,查出問題來,誰的心情也不好受。
可誰知
聽完張局長的彙報,強偉思考了一會兒,叮囑道:“這事先不要張揚,你們在小範圍內再把問題核實一下,必要時,可以找河化的前任老總問問,我想這麼大的兩筆資金,他不會啥也不知道。還有,審計的事,暫且不能讓外界知道,你們還是按原來的說法,就說是搞資產評估,明白我的意思嗎?”
兩個人點點頭,這話強偉已叮囑了多遍,他們不可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