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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濟三人辭別離去之後,司馬師、司馬昭兄弟便隨即從榻床背面的屏風後邊轉出身來,在司馬懿床側垂手而立。
司馬懿望著蔣濟三人離去的那個臥室門,悠悠一聲長嘆:“他們都是被曹爽這狂悖之徒逼得倒向我司馬家的大魏忠臣啊!師兒、昭兒,無論我司馬家日後拓進到何等地步,你們都要好好善待他們呀!在這當今之世,像他們這樣的忠義之士實在是越來越少。”
“孩兒謹遵父親大人的教誨。”司馬師兄弟躬身齊聲而答。
司馬懿思緒一凝,看向了他倆:“如今還有兩三天,便是我司馬家舉事之日了。只不知眼下這大戰在即的關頭,你倆心情卻是如何呀?”
司馬師雙眉高揚,抱拳而道:“父親大人,在孩兒看來,這全盤大局已在我等掌控之中。我等在父親大人的英明指導之下,已是籌謀萬全,百無一失,只需一朝出手而功成圓滿了!”
“昭兒,你呢?”司馬懿又問司馬昭。
司馬昭眉宇間卻仍是帶著一絲緊張之色:“父親大人!咱們千萬不可存有絲毫的鬆懈麻痺啊!一著不慎,全域性皆輸!孩兒總覺得您那天宣召桓範為輔參與舉事,實在是有些不妥。桓範此人,胸有定見,他雖然不贊成曹爽專權獨斷,但也未必就會真心投附到我司馬家的麾下啊”
司馬懿深深地注視著司馬昭,淡然笑道:“昭兒——你還是謀多於勇,智勝於剛啊!欲成大事,必先尊道貴德,摒除浮念,澄心定志努力去做!正所謂:是非斷之於心,譭譽明之於目,收放攬之於手,成敗付之於天!桓範此人,為父傾心竭誠而攬之,亦是盡人事而聽其心耳!為父以‘清君側,誅逆臣’為名而起義舉事,憑什麼妄自先行臆斷便要將一代骨鯁之臣桓範排之於外?別人又會怎麼看待為父?屆時,桓範能明理而來,善莫大焉;桓範若拒而不從,為父也決不勉強以全其意!”
忽然一朝狂飆來,掃淨陰霾見晴空。
曹魏正始十年正月初六,註定了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幾天來一直大雪紛飛的天氣,突然在這個早晨來了個大變臉:紅彤彤的朝陽高懸在湛藍的天空之上,照得四野八荒一片難得的溫暖。
因為這天氣的突然好轉,曹爽六兄弟他們覺著這是一個可貴的好兆頭,於是在清晨卯時就奉著少帝曹芳的御駕,率著在京大部分朝臣,早早地趕往距京城九十里外的高平陵舉行先帝十年大祭盛典。恍惚之間,沒有了曹家兄弟平時在大街廣鋪間的喧囂遊馳、耀武揚威,沒有了何晏、鄧颺等人平時在酒樓歌肆裡的呼朋引伴、笙歌不休,偌大一座洛陽京城竟難得地安靜下來了一回。
然而,這一片安靜在一個時辰之後就被鏗鏘刺耳的金戈交鳴之聲打得粉碎!
在那條通往皇宮司馬門的南坊朱雀大道上,一輛輛戰車不知從何處猝然冒了出來,猶如一頭頭猛獸向前疾馳而過,弄得路人眼花繚亂、躲避不及,急驟的馬蹄聲和士兵整齊的步伐聲震動了全城!
在這支隊伍的護持當中,那個傳言已經“病入膏肓、行將就木”的魏國首輔大臣,當朝太傅司馬懿卻精神抖擻、意氣風發地頭戴金盔,身披銀鎧,手裡執著三尺青鋒,頭頂飄著青羅傘蓋,昂然挺立在一輛戰車之中,恍若戰神臨凡,威風凜凜。他的長子司馬師和死士侍衛長慕容木延亦是全身披掛,手持長戟,緊緊護衛在他戰車左右兩側。
當他的隊伍經過曹爽府邸門口之時,突然滯了一滯!原來,從曹爽府中衝出了大將軍官署司馬魯芝、典軍校尉嚴世、侍衛統領孫謙等人,率著一批曹府家丁阻住了去路。
司馬師跨馬上前,厲聲叱道:“太傅大人正將趕往皇宮與太后殿下共商國是,爾等怎敢妄加阻攔?還不退下!”
魯芝冷冷而道:“請中護軍轉告太傅大人,他若真要與太后殿下共商國是,也需得待到曹大將軍今日祭陵返京之後再一同入宮才行!”
“混賬!太傅大人乃是顧命首輔大臣,朝廷加以殊禮,自可隨時乘車坐輦徑入司馬門,何須待你家曹大將軍陪同而入?爾等速速讓開,膽敢擅攔者殺無赦!”司馬師濃眉一立,抽出鞘中寶劍大聲喝道。
魯芝咬了咬牙,還是不肯就此退縮:“嚴世、孫謙,快快布兵攔截!我等受大將軍託以職責,焉可坐視不顧?”
嚴世應了一聲,舉起手中勁弩,便向司馬師當胸瞄準:“中護軍大人!你們還是退下吧!”
司馬師袍內自有金絲軟玉甲護體,所以仍然面無懼色,冷冷喝道:“嚴世!你竟敢擅攔太傅大駕?!”說著,手中利劍高高舉起,便欲凌空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