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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舉無過事。朕就是有心想要找他一個破綻,也始終是無疵可尋啊”
說著,他彷彿又回想起了什麼往事,眼眶一熱,淚水急湧而出:“愛妃,你你不知道,當初朕初登大位之際,孫權、陸遜、諸葛瑾等吳賊舉兵來襲荊襄,南疆告急,烽火連天,是他司馬懿奮然而出,一力蕩平之;當年郭廢太后一黨在宮中興風作浪,死命動搖朕的寶座,亦是他司馬懿一家人共同為朕平定之;後來,諸葛亮提益州之眾大舉進犯,關中岌岌可危,又是他司馬懿投袂而起,為朕禦敵於國門之外這一樁樁豐功偉績歷歷在目,朕、朕恐怕當著天下臣民的面也絲毫不敢有所抹殺啊!這一次他又挾底定遼東之碩勳而回,朕、朕哪裡還擋得住他的鋒芒?唉!可惜夏侯太初這時又給自己捅了這麼大一個婁子!”
紫金盆中的一簇炭火騰騰地燃燒著,融融的暖意淌到了魏宮嘉福殿後堂的每一處角落。
然而,堂中四角的燭光卻是幽幽地亮著,彷彿是誰欲醒非醒之時半睜半閉的雙眼,那被黑暗籠罩了大半的堂室也呼應著漸漸撐開了懷抱,露出了那忽明忽暗的臟腑,心臟的中央斜斜地倚坐著一個人——他正是已經病入膏肓的曹叡。
曹叡半撐著上身,右手慢慢撫摸著自己左掌掌心之中的那塊青龍琥珀,眼神顯得十分專注。當年的天降祥瑞,這幾年下來已被他把玩得晶光透亮。握在手心裡,那一條小小的青龍便似活了一般,隨時就要從指縫間溜出騰空而去!他一邊撫摸著這青龍琥珀,一邊皺著眉頭深深地思忖著。
中書監劉放、中書令孫資二人恭恭敬敬地捧著紙筆跪坐在他榻前,靜靜地等待著他發話。
“孫愛卿、劉愛卿,朕現在便開始口述遺詔了,你們就一字不差地記下來吧!”曹叡終於便似下定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一般,緩緩開口言道,“先召燕王曹宇、楚王曹彪入宮。”
坐在他對面的孫資面色沉肅異常,彷彿早有準備,硬硬地頂了回來:“啟奏陛下,老臣忘了提醒您了,先帝留有遺詔,面向天下公開宣佈藩王不可入京輔政,老臣必當以死守之。”
曹叡握著青龍琥珀的手頓時一緊,捏得那琥珀隱隱作響:“時變事異,萬變流通,無所不可。朕今日為何不可詔命宗室親王輔政?”
劉放咬了咬牙,也將身形一挺,凜然諫道:“陛下,孫令君所言極是。當今嗣君幼弱,謹防管叔、蔡叔之流乘勢竊居天位!若是如此,陛下您身後如何得以入座太廟享祭血食啊?”
這一段話恰似一支利箭射入了曹叡的內心最深處。他猶若吃痛了一般深深一嘆,將那塊青龍琥珀握得緊緊的,彷彿要從它裡面擠出水來:“罷了!罷了!那麼你倆且代朕擬一道詔書給司馬太尉,‘間側息望到,到便直排閣入,親視朕面,朕有大事相托!’”
說完,他也不管孫資、劉放的反應如何,左手一揚,便將那塊青龍琥珀丟進了那炭火盆中!
一縷白煙嫋嫋升起,那透明如冰的青龍琥珀通體上下慢慢燃起了一股淡藍色的輕焰,那條“小龍”在淡淡藍焰中盤旋飛騰而起,隨即淡淡的樹脂燃燒的幽香瀰漫了整個嘉福殿
孫資、劉放二人捧著墨跡已乾的黃絹詔書喜盈盈地走出殿來,正見司馬師、司馬昭兄弟在殿簷下等候,就急忙趕過去對他倆急聲便道:“司馬太尉大事已定,只是須得請他趕緊回來親受託孤之任。”
“父親大人已從襄平城火速趕來了。”司馬昭應聲而答,“小侄立刻安排得力人士一道護送欽差大臣前去傳詔。不知這欽差大臣是?”
孫資答道:“就讓我們中書省通事郎鍾會去吧!”
司馬昭接過那道黃絹聖旨,立刻答道:“好!小侄現在就去落實。”
司馬師卻問孫資、劉放道:“倘若禁軍之中有人異動,該當如何?”
“陛下還在世,天威還凜然,誰人敢有異動?”劉放似是覺得司馬師太過謹慎小心了,有些不解地說道,“子元你擔心什麼?曹爽他不敢亂來的”
“子元所慮也不無道理。”孫資卻將話頭接了過去,深思著講道,“本來,中護軍蔣濟、虎賁中郎將郭芝已經奉了聖旨以備非常,但我們在此關鍵時刻卻也不宜掉以輕心。子元你素有戎事經驗,多歷疆場,可以前去協助蔣大人、郭將軍以防萬一之變!”
司馬懿乘坐著由八百里快騎拉動的追風車一天一夜就從半路上的汲縣趕回了京城皇宮,其時已至二更,漫天大雪如鵝毛一般飛灑不息。夜空之中,雪光瑩瑩閃閃,恰似千千萬萬隕落人間的星辰殘骸!
他在嘉福殿門外走廊上輕輕跺了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