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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不一會兒秦可可回來,有她陪著夏紫菱,許延便也去了趟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坐下,精神才好了些。雖然已是深秋,酒吧里人太多,總覺得燥熱,許延端起又滿上的啤酒,咕嘟嘟直灌下去大半杯,才剛放下,就撞上秦可可詫異的臉:“誒,我的酒呢?你喝了?!”
那是種什麼樣兒的感覺?最深最深的喜悅,涼絲絲滑溜溜的清甜,從心底,從四肢百骸,從每一個毛孔,輕潮微蕩般款款泛起。時間,像水晶果凍般顫悠悠地晃動,此刻是以後,下刻是以前。耳邊是天籟般的奏樂,手指與手指的輕觸,都劃出一簇暖洋洋的火苗。奇妙的煙雲,像五彩的薄紗,一層又一層,溫柔搖曳
哥哥哥是你嗎?是你嗎?只有你才會,那樣憐愛地將我含在口中,只有你才會,那樣壞笑著輕吮我的快樂啊快樂
淤血的芬芳
第二天下午,秦可可居然醒得更晚,許延坐在沙發上捂著脹痛的頭,足足苦等了一小時,那扇緊閉的房門才遲遲開啟。
“你怎麼沒去上班?”許延緊盯著她滿臉的憔悴,心臟不規則地跳動:“也吃了那玩意兒?”即使身上衣物整齊,身體狀況無異,那些如雲置霧卻摸不清端倪的片段,仍舊令人不安。
“就一顆,不是讓你吃了嗎?”秦可可扶著額頭,向洗手間走去:“我喝醉了。”
“昨晚誰送我回來的,”許延蹙眉問:“幾點?”
“十二點半,丁珉,”秦可可迴轉身,眉毛挑了挑:“怎麼了?”
許延站起來,拿上沙發上的外套,開啟門:“可可,你與其去吃那些玩意兒,不如想個招兒早點弄死自己吧,這樣,興許我還願意為你收屍。”言畢回手一帶,將那雙絕望深淵般暗淡空茫的秀目,|Qī…shu…ωang|用力關在門內。
那雙眼睛曾經多麼亮麗慧黠、清澈如水,而今卻枯如槁灰。人,為什麼會長大?許延走到路邊匆匆招了部車,打通丁珉的電話:“昨晚我揹你上去的呀,靠,腰都快斷了。”丁珉顯然也才起來不久,含糊地抱怨。
“菱菱,”許延遲疑地問:“跟你一起送我的?”
“沒呀,”丁珉詫異道:“我和可可讓她自己打車回去了,怎麼了?”
“沒,隨便問問。”許延掛上電話,稍微放下了心。秦可可最近情緒雖然益發低落,應該也不至於吧?他甩甩脹痛的頭,既無從考證,也不想去考證,索性將這一團亂麻暫且拋開。或許,純粹是致幻效果呢,即使那麼曼妙愉悅不然,怎會有那麼多人為它神魂顛倒、不顧一切?
那段日子在許延的印象裡是部不知所云的默劇,除了螢幕右下角從頭至尾標示的片名——《忙》。時間被排布得密不進針,過後卻懵懵懂懂,完全搞不清究竟忙了些啥。當然,還有另一些,那些寧願忘記卻清晰得使人絕望的片段。那些片段像鋼印般鈍重地戮入血肉,此生此世、永不磨滅。
就像十月十一日,那天快遞公司送來的那個紙袋,袋子裡那片兒簇新的房門鑰匙,和月亮灣公寓902的房產證明。深秋飄搖稀薄的日影中,那片單薄的鑰匙閃耀著堅硬的銀光。那天,是許延二十五歲生日。
是誰,在春日的暖陽中曾笑出更溫暖的溫柔:“今年生日,我給你準備了個驚喜。”他那樣對他說,他那樣對他說
又像十月二十五日,那一條幽涼靜謐的長廊,那一襲飄逸無塵的白衣。他走過他身邊,他經過他旁邊。他微笑著回應同行病人的提問,迅捷的步履沒有絲毫遲疑。而他側身讓過,一不小心,便進錯了門。他是誰來著?而他又是誰?
許延掉回頭,滿心疑惑地踱入夏紫菱鬱悒的眸光裡,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安靜地,將一串通紅的蘋果皮,削得很長很長。
而十一月十三日,那一天,那個天地失色的傍晚,如果可以重來許延苦笑著想,即使餓死,即使爛在辦公室那個冰涼的真皮座椅中,或是,用那截燒掉半寸的菸頭燙瞎眼珠,他也,不會跟丁珉出去吃飯的吧?因為,他不想看見他們,不想看見,他和她。
在那個人頭簇簇的電影院外,他脫下外套,小心地披在她身上。而她,仰起臉,踮起腳,微微偏著頭,伸手將他發上的一片碎葉拈掉
那是雙多麼靈巧嫵媚的手,它會剪最美麗的窗花,它會織最漂亮的毛線,它曾抱起過一束幽香流蕩的紅梅。它還會,扎出一隻只又圓又亮的燈籠,在潔白的雪夜裡,升起點點暗紅,淤血般芬芳
“許延,許延”丁珉惶急地喊著他。
“別跟著我,”許延撥開他的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