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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擺出和我深仇大恨的樣子。這世上唱白臉的人多了去,總有一兩個要唱紅臉的。你不能總要他付出,適時也該為他考慮考慮。他為你做的事那樣多,有些讓你知道,我不信你還有勇氣跟他在一起。”
章一幾乎原形畢露,眼淚噼裡啪啦掉下來,“你說!你知道什麼都說出來好了!我要跟他在一起,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跟他分開!”
“只一件”,凱旋說得極緩慢,“因為你,他逼得你媽媽從60樓跳下去,粉身碎骨。”
章一咬牙,太陽穴上的青筋一條條現出來,“你胡說,我媽媽是”
“是自殺,還是報應?”
章一說不出話了。
“就因為傷害過你,所以要徹底消失。醒山的愛就是這樣,將人裹得密不透風,外面的就是一隻觸角也難伸進,裡面的又透不過氣。”
“我能站在這裡說這番話,不是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最懂他的人而已。”
“章一,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的。你很聰明,該說的我都說了。”刷刷寫下一串數字,撕下紙,用車鑰匙推過去,站起身,“真心要做一件事,總是有辦法的。”
凱旋走出門,林致上來問:“這麼快?”往裡面張了一眼,“你做了什麼?”
“凡人做的事。”
林致進屋,見章一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頸子被掐斷了,軟軟垂著,小小的瘦削的肩往裡縮。林致不敢碰她,怕一碰,她就“嘭”地一聲躲進什麼東西里去了。“章一?”
章一轉臉看他,一下子像沒認出他是誰,過了會說:“是林大哥來叫我走嗎?”
林致鬆口氣,拉她起身,“走吧。”
她訥訥地應著,“嗯。走吧。”
鍾閔回來的時候,章一摟著史迪仔躺在床上,以為她睡著了,過去看她的臉,結果眼睛是睜著的。“睡過去一點。”她往裡讓了讓,他躺下來隔著史迪仔摟著她。
“不換衣服麼?”
他嗅一口她身上的清香氣,把眼一閉,“一會換。”然後又睜開眼,笑著說:“我不過掛著一點邊,不會弄髒床。”
她沒說什麼。
“剛洗了澡?”明知故問。
她“嗯”一聲,“出去一趟,出了汗。”
“今天,看的什麼?好看嗎?”
她呆了一呆,然後慢慢說:“走廊很深,房子很漂亮,人很美,從畫裡走出來,活脫脫。有一扇高門, 一對男女,還有一個胚胎。”
他聽得眉頭大皺,什麼亂七八糟的。但沒再問,也許她看的是意識流的東西。看她眼皮子和眉骨紅紅的,吻了吻,說:“怎麼回事?”
“水燙,燻得久了。”
總覺得她今天有點不對勁,好像風雨過後的綠暗紅稀,無精打采,但到了他眼裡,又是另一種嬌柔姿態了,只是憐惜。把胸前擱著的東西扔到一邊,摟著她細細密密地吻。
她眼一直閉著,任他吻著,等他解衣服的時候抬了抬手。他注意到了,問她:“不想?”
她很輕地“唔”一聲。
摟過來,又吻一陣。要吃飯了,確實不是時候。
章一刨了兩口飯,嚼一會嚥下,然後捧著碗到廚房去了。過一會,又捧著出來,依舊是坐下一口口吃,吃著吃著眼淚冒出來,趕緊吸吸鼻子。
阿姨走過來說:“看。我才說放多咖哩醬,辣著了,不許哭。怎麼樣?”
章一又舀一勺吃,這才抬起頭衝阿姨笑,臉上還掛著清湯麵條,模樣滑稽的難看。這一笑,米吞到氣管裡去,咳兩聲,淚流得更兇了。阿姨給她順順,“快喝點湯。”喝了,這才好些了。
鍾閔說:“你不愛吃咖哩。”
她盯著碗說,“下飯。”三兩口吃完,收拾好自己的餐具,上樓去了。
回她自己的房間,在床頭櫃最下面的抽屜裡,有一個包,是兩年前來這裡的時候背的,出事的那天也背過,後來被拿出來送到醫院,然後又回到這裡。包裡有個檔案袋,裡面裝著幾樣東西,她的出生證明,初中畢業證,一次志願活動的榮譽證,還有戶口簿。戶口簿裡寫著四個名字,頭三個都死掉了,單剩下最末一個,粗黑字型,彷彿是另三個的血全部滴進來,筆墨飽滿得從紙上浸開——那也是在往外滴血。只等這最末一個也死掉的時候,這一家子的血,才算盡了。
她看了很久很久。
夜裡,他壓上來,呼吸沉重。她偏過頭去,閉著眼。他捏她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