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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終於答出一句:“好,我知道了”
他肯知難而退,李沅滿意含笑,開啟摺扇輕輕扇搖,而屏風後那人也從椅上站起,轉身離去。
琴聲續續,流徹縈徊,空氣裡,飄蕩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幽檀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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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到了第五日,過雪也沒有等到關於田銘的半點訊息,心裡好似揣著一個燙滾滾的火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至臨近黃昏,終於有丫鬟前來,說是岑倚風請她到書房一趟。
過雪惴惴不安地來到書房,此時岑倚風正聚精會神地翻閱著手中賬本。因他良久不說話,過雪壯起膽,明知故問道:“哥哥找我來”
岑倚風這才抬頭,端起粉彩富貴牡丹紋茶盞呷了一口,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前幾天,有位田公子上門提親。”
過雪睜大眼,故作詫異。
岑倚風忽然迸出句:“你之前見過田銘?”
過雪表情不太自然,吞吞吐吐道:“嗯上回在珠寶齋碰到的”
岑倚風“哦”了聲,沒再追問,只是道:“他想聘你為妻,你願不願意?”
聽他開門見山地問自己,過雪一時驚疑不定,私下反覆搓著手裡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整頓措辭:“一切聽憑哥哥做主。”
“聽我做主?”岑倚風緩緩靠向椅背,臉上居然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來,“那你的意思就是願意了?”
過雪揣測不出他的意思,她當然願意,但又擔心岑倚風疑出自己的用意,可如果說不,萬一他真的回絕對方的提親該怎麼辦?
她就像被放在火架上的芋頭,裡面煎熱,躊躇半晌,終於肯定地一頷首:“嗯,願意。”
聽她說願意,岑倚風目光便好似凝固住了,盯著她,半點反應也無。
過雪兀自焦急:“那哥哥當時,是如何答覆田公子的?”
岑倚風面容上依舊掛著笑容,裝模作樣地道:“本來呢,哥哥也是覺得你年紀不小了,早到了該嫁人的時候,如今既然有人提親,哥哥也沒有理由回絕,只是可惜田公子自己卻又反悔了。”
過雪如受當頭一棒,整個人都震在了原地,吐字變得結巴:“什、什麼”
岑倚風左手托腮,笑得好看極了:“今天早上,田銘派家廝過來,說要退回先前的提親之請。”
這怎麼可能?!
過雪難以置信,腦內彷彿飛了無數只蚊蠅嗡嗡作響,半晌都回不過神。
田銘居然退回了先前的提親之請?
可是當日田銘收到她的玉簪,明明十分歡喜,怎麼沒過幾日,就突然改變主意了?
她小臉蒼白,半信半疑地盯著他,岑倚風笑道:“怎麼,你不相信?”
過雪尚未開口,岑倚風已經從抽屜裡取出一樣東西,“哐當”一聲丟到她腳底下,因力道不輕,已經摔成兩段。
過雪一瞧,正是她給田銘的那支梅花粉蕊玉簪。
岑倚風唇弧淡勾,笑得似譏似嘲:“這簪子,不是你給他的,如今人家還了回來,你總該相信了吧?”
過雪呼吸急促幾下,左思右想,始終不認為田銘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最後一鼓勇氣,竟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意味:“哥哥能不能讓我跟田公子見上一面。”
岑倚風默不作聲,那雙極黑的眼眸盯著她,已是深到呈現某種異樣:“見面?只怕他人現在,早在返往溪水鎮的路上了。”
過雪只覺萬念俱灰,原本她想著,如果能跟田銘見上一面,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但現在看來一切都化為泡影她想過,這件事岑倚風可能會從中作梗,但就算是真的,她也毫無反抗的能力,除了爭取,根本別無他法。
在他針扎般含盡冷嘲的注視下,過雪垂落眼簾,淡淡地講:“我知道了。”
彎下身,用帕子裹起地上破碎的玉簪,她轉身走出書房。
當她離開,岑倚風臉上的笑容頓時蕩然無存,江軻一進來,發現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門口,一臉陰沉,呼吸急遽,胸口上下起伏著,分明是憤怒到了極點。
“少主。”江軻不知所措地出聲喚道。
“出去——”岑倚風隨手抄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摜到門前地上,摔個粉碎。
江軻手疾眼快地避開,趕緊退了出去。過後,又陸續聽到霹靂哐啷摔東西的響聲,他生如此大的怒火,簡直是少有的情況,江軻想著二小姐適才還是平平靜靜地離開,他卻一個人在這裡生悶氣,不禁搖了搖頭,只能幹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