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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一嘴泥,從地上爬起來,聽著那人抽風似的笑聲,心裡默默把他的祖先深刻地問候了一番。絕大多時候,問候的實際效用是很侷限的,比如現在。
運勢這東西,果真離我很遠很遠
周遭銀光一齊向我襲來,看來我是躲不掉了。如果成了人質,我要不要自盡呢?
終於,上蒼臨時有事,從而放棄了烤肉。
我眼前散開一片劍光,他從百步之外飛身而來,以快似閃電的果斷劍招,劈開紛繁落雨,挑去那些人手中長刀,穩穩落在我身前。
他回頭看我,眉頭一皺,眼裡的光如是那天的明澈夜空。他問我:“還能動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靠你了。”說完,好似落下心頭大石,全身力氣須臾散,跌坐在地。
那人一見是須清弟子,立即倒退:“你竟敢壞我大事!你知道我是誰麼!”
“你倒是說啊。”話音落,他的劍鋒已逼至那人心口。
我看清那人身形,很是眼熟,但腦子裡一團漿糊,委實抽不出一張臉搭上。
那人看我一眼,將注意力全集中在胸口的劍尖,用盡一生氣魄,大喝一聲:“撤!”
凌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沒有殺人,大概是須雲峰不歡迎死人,但我身邊已死了兩個。
“他們是誰?”他指著地上的幾具屍體。
“送信的家僕。”剛才太害怕,所以對屍體的恐懼在這一刻才湧入心間。
“要埋嗎?”
“不必。”我不敢相信自己能如此冷漠地說出這兩個字。
的確是不必。若是埋了,今夜的一切就會掩埋在土裡。影衛之間必定保持聯絡,只有讓他們躺在這裡,才會被及時發現,訊息也能儘快傳入九哥耳中。只不過,不太人道。
他愣了片刻,也無多問,把我從地上撈起來,見我站不穩,就把我拉到背上。
貼著溫暖,整個人更為鬆懈。安全了,也就不必逞強。我笑道:“謝謝你,駱塵。”
駱塵的嗓音低沉好聽,在震耳的雨聲裡,讓我聽得真切:“師尊想尋你做個飯。”
“我都這樣了,能不提做飯的事麼?”我沒力氣發火,聲音軟綿得連自己都覺得詫異。
“是師尊提的,不是我。”駱塵側目看我,瞳孔深處的星辰略微一閃。
“有星星”眼前見著一片清朗天際。
“你眼花了。”
“沒花。你看,在這裡”我費力地指向那顆星,天上吹來一陣風
行善不欲為人知
一場病,來勢洶洶。
靈臺混混沌沌,知覺也不甚清明。似乎看到身邊人來去聚散,他們唇瓣的張合,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偶爾覺得有人在喊我,把我抱起來,一勺一勺喂著什麼東西,可舌頭茫然得嘗不出任何味道。有隻手穩穩地扶在身後,朦朧間,垂下夜幕。
身體時而墜入冰窟,時而置身火焰,來來回回攪得神識顛三倒四,含含糊糊地瞧見一人長長的眼睫,費盡心思去想他的名字。可剛一開口,又被灌了一堆東西。
待我能嚐出苦味,眼前的煙雲似乎散開了些許,但渾身痠痛不已,掩得我意識恍惚。
感覺有人把手輕輕搭在我肩頭,鼻尖隱隱浮動玉簪花香,不知是否錯覺,我一把摟住那隻手,狠狠按在胸前,哭腔隨之而至:“九哥,你終於來看我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接我回去?你知不知道那些影衛很沒用,全都死了,我也差點死了”
那隻手不動,任我錮在懷裡,看他如此順從,我嚎得更厲害,卻不記得自己嚎了些什麼。總之,那隻手至始至終沒有動過,那隻手的主人亦是從頭到尾默在那裡。
“好了,睡吧。”右邊飄來一個聲音,是手的主人。
不是九哥的聲音。撐開眼皮去看,還未得及把這張臉搭上個名字,便精力耗盡。
這是我厥過去之前,聽見的唯一一句話。
夢裡,我回到辰宮木蘭林,在遲暮亭裡尋了好幾遍,也見不著九哥的影子。望天色微蒙,就倒在亭裡的軟榻上等他。一閉眼,一睜眼,即換了一處場景。
頭重得像是要裂開一條縫,手指微動,掌間竟是攏著另一人的手,回想起病懵時死死拽住的那隻手,觸感並不似此刻細膩。神識的霧牆轟然崩塌,激得我徹底清醒。
這腦子燒一燒,竟把矜持給燒得一乾二淨。拽著陌生人的手嚎了一晚上也就罷了,現在這隻手又是怎麼回事!那隻手拽膩了就換一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