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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的那一刻,已不想去計較他如何死而復生,不由自主摟緊了他。
一夜大雪,停在天明之前。枯樹上積滿霜雪,枝椏支撐不住,便“咔嚓”一聲砸在地上。我朦朦朧朧聽見,卻挪了挪身子,翻一邊睡去了。只覺肩上一涼,片刻又溫暖。待第二坨積雪砸在地上,我終是受不了這噪音醒來。
睜眼發覺方向不對,趕緊翻身回去。溫和吐息掠過鬢髮,我眨眼就陷入綴滿清朗星辰的明澈夜空。他正望著我,是久而不散的驚訝與疑惑。
本想留下來照顧人,結果反被人照顧。我的人生,向來是如此荒誕。
心絃繃得發毛,像是一堆雜亂稻草。我腦子抽風地提起毯子遮住半張臉,可能是為了遮臉上丟人的緋紅。他也不說話,我決定開口前,居然還清了嗓子。“早,早啊”
溫柔的顏色在他眼底一閃即逝,這個名叫駱塵的人正用一種貌似冰冷的眼神看我,他盯住我,輕聲說:“你怎麼會在這裡?是顏羽說的?”
我本以為他會斜過身子抱我,至少得說幾句動情的話,最低限度也得有個動人心魄的眼神。可惜,沒有,什麼也沒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愣神瞧著他:“通常來說,許久未見,不是該問你最近好不好那些的什麼”
他打斷我:“我很好。”
我心裡有一種感覺,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如果他還喜歡我,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他明知我期待的不是這個。有點生氣,我告訴他:“我不好!看見你床板上那些肉麻東西,能好嗎!你知不知道你很土!”
他說:“我知道。”
這種冷淡的回答,很難讓我同情的傷勢。“傷成這樣,為什麼不跟他們回營!你是想凍死在這裡嗎!”
他又說:“你可以走了。夏丘部的人遲早會找來,你不該留在這裡。”
“我白小柒就想留在這裡怎麼了!你有種就站起來咬我啊!”看他笑得虛弱,不爭氣的淚水又糊了眼睛,我懶得去抹,把心裡的憋屈一股腦地倒出來,“你是一路跟著我,現在我自覺自發站在你面前,你又要趕我走!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老實說,在榆林幹掉所有刺客的是不是你!把顏羽從鳴風山救出來的也是你吧!”
“你都知道了?”駱塵眼底的冰冷,終於裂開一條縫隙,似有什麼冒了出來。
“是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啊!”我完全顧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糟糕形象,驀地起身,就指著他控訴,“你明明沒死,幹嘛還躲著我!你這一路跟著,不願隨他們回去療傷也是為了躲我對吧!你知不知道你,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面對這樣冷漠的他,我連好好說話都不會了。
“你你不是跟他回去了?看得出來,你很在意他。既然一切都結束,有些人就不該再出現。”駱塵垂頭說著,當他再抬眼看我,眼裡的霜雪已消融殆盡。
我嚇得捂住眼睛:“你不要看!”我的哭相實在不怎麼好,常人看久了都會討厭吧?
他的聲音在背後漂浮:“我以為,你會嫁給他,沒想到,最後會是顏羽。”
我聽到自己的哭腔,比枝椏斷掉的聲音還要難聽:“是他害了你,我怎麼能嫁給他?我嫁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他”
“看來,是我錯了”他的聲音默下去,“顏羽,他對你好麼?”
“很好。”我答完以後,才記起他前面那句,“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直接略過我後面那句,微微一笑:“那就不枉我救他。”
所有怪事在這一刻,皆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在婚宴上射落毒酒的神秘人是他,在明都大街救下我的也是他。原來,他一直跟著我。我怔怔地說:“如果那天,你在明都街上就把我擄走,也許才是真正的結束”
他又低頭道:“你已經嫁給他,蕭家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只覺心痛:“不錯個鬼。蕭家的香火估計就要斷送在我手裡。”
“你,你懷孕了?”他吃驚看我,還氣行不及地咳了兩聲。
“懷你個頭啊!一個床、一個地,要怎麼懷啊!”我氣得想踹他一腳,但見他咳得停不下來,又俯身問他,“你沒事吧?是不是口渴了?我去弄水給你”轉身的一剎,手被某人穩穩擒住。
他的手有點顫抖:“你說,你沒跟他”
我狠狠甩開他:“是啊!我嫁給他,是因為九哥發現他也喜歡我,你已經死了,難道還要搭上他的命嗎?話說完了,你是不是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