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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亦隨之煙消雲散。我亦縱馬隨其左右,一身盔甲,略微沉重。在眾將士看來,我不過是書寅派來監視戰況的小跟班。

起行前,有軍中探子來報,說是在東南方樹林發現十數具屍體,且是昨夜的刺客。

“都死了?”顏羽把目光轉向我,我搖頭表示不知情,他即刻命人將屍體就地掩埋。他對我說:“無論是誰殺的,也算是幫了我。這樣一來,行刺的成敗便一時傳不回那人耳中,能拖延幾日,便賺幾日。我說的對嗎,小兄弟?”

“將軍所言極是。”我俯首應聲,心間掠過一個人影

名將白承之後

自榆林至益陽關,一路風平浪靜,再無閒雜人滋擾。

第一次真切感受全速行軍的我,早已疲憊不堪,騎在馬背上也能昏昏欲睡。拉著韁繩,身體一歪一歪,貌似隨時會墜下去。顏羽看不過眼,趁我抽手抹口水,一把拎起我後襟,揪去他的坐騎。我毫無避嫌之心,順勢倚著他,穩穩當當地睡了。

沿途睡覺這事,本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沒延誤行程。關鍵是我倚著顏羽睡,我以一個小兵的身份倚著顏羽睡。顏羽騎馬很穩,我睡得舒服還當是床,隨意蹭了幾下。這男人蹭男人,就成了相當嚴重的問題。

每當我醒來,都會見著幾雙透著驚歎的眼珠子,總會帶著起床氣嚎兩句:“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男人睡男人啊!”

待詭異的視線被我掐回去,顏羽總是有意低頭下來,在我耳畔道:“睡得舒服麼?”言語溫柔,動作親暱,他真是連蕭家的名節也不要了。

我發覺還有幾隻正探著腦袋瞧著,小聲對他說:“你不怕人誤會嗎?”

顏羽一臉茫然道:“誤會?你我之間如此坦蕩,誤會什麼?”

我掩嘴道:“就是太過坦蕩了。你不怕仗還沒打完,就多了個斷袖將軍的名號?”

顏羽騰手將我歪斜的身體扶正:“斷了就斷了罷。”

“斷,斷就斷了?”我好擔心改天收到書寅送來的話本上寫著斷袖蕭王。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是我夫人,這有什麼?就算我現在親你一下,也是理所應當。”他果然要死地俯首下來,我下意識拍過去。

我聽見無數兵馬驟然停步的聲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於我拍顏羽的那隻手。一個小兵扇了蕭王耳光,頃刻間湧動的竊竊私語,在山道之間無限迴響。

我的手還停在他臉上,順手就摸了摸:“疼不疼?”其實,我的本意是表達歉意,可未曾想到摸臉比扇耳光更為嚴重。我貌似聽見無數人發出“喔”的聲音。

正想把手抽回去,哪知顏羽居然扣住我的手,曖昧握著:“這還是我頭一次能好好摸你的手。唉,分明是我的夫人,可惜沒法吃掉。”

唯一知情的四名武侍瞬間神遊天外,想讓他們制止那些聲音也不能。我回頭看他頗為得意的神情:“被人當成斷袖,很值得高興嗎?”

顏羽的表情很是無所謂:“我知道自己沒斷就成。”

他真是太樂觀了,完全不知明都蕭家是怎樣的存在。因為我是公主,其他人家自然不敢把女人往蕭王府送,但男人就不同了,身份來歷好唬弄得很坐等他被男人埋。

行軍至益陽關,夜幕已至。軍營可聞得大漠飛卷而至的沙土氣息。

顏羽先行了解戰況,後準備回帳歇息。他問我:“今晚,也一樣?”

我掃視周圍兵將目光,決定成全他無所謂的心意,挽了他手:“當然。”

所謂當然,就是我與堂堂蕭王同宿一帳。其實,軍隊不缺帳篷,分給我一頂也沒什麼。但我擔心刺客去而復返,死了一撥、又來一撥,所以就本著俠義之心,貼身守護。顏羽也無反對,每回都樂呵呵帶我回帳裡。

“我會冷。”顏羽皺著眉頭說了三個字。說實話,這天寒地凍的,讓他睡地的確不怎麼人道。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關外更是如此。

“那就跟我睡榻上吧。”我拍他肩安慰道,耳邊流淌的某種聲音,已是見怪不怪。

那個姓商的副將,面色土灰,相當艱難地才道出一句:“小兄弟。大戰在即,打擾蕭王安寢委實不妥。不如,今夜到在下帳中一宿?”

現場安靜了。我知道,他是出於好意。可眼下的情況,他的好意只能被圍觀群眾理解為帶有濃濃醋意的愛。

我正想著如何婉拒他,顏羽突然厲聲一語,嚇我一跳:“不行!她必須跟我睡!”

人世間,有太多事就是這般越描越黑。我真心為蕭家的名聲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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