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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
一句“臣雖死無怨”讓諸人從震驚走向震驚,霎時發現大變的雨水已然潑到臉上,避無可避。
古光雖料到皇帝會有一番舉動,卻料不到這樣快、這樣直接,但到底是幾十年的官宦經歷,當下一陣喜一陣憂。皇帝彈壓曲諒,實則無異於自斷臂膀,於己、於文重光有益,況曲啟禮一走,袁天良也能安撫下來,只是兵部憑空露出漏洞,李存戟必然藉機介入兵部。但兵部再查,無論如何自己也討不著便宜,只是皇帝此舉未免過於蹊蹺曲諒,今日連林澈都翻了林泓的舊賬要整倒你,同是洛陽權貴,你我幾十年此消彼長,我為你說的這兩句好話,也算盡了情意!自此打定主意,閉目養神。
文重光此刻一目瞭然,國字臉依舊端凝,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曲諒跪在那裡百感交集,只覺得可笑又想哭,萬萬料不到!前面自己還千方百計想兜回來,才一轉眼,自己的不孝子孫竟然惹了御史臺,落了把柄闖出此等大禍!一時間不免慌亂,一時埋怨兒子這樣懦弱,一時心酸不懦弱的卻又這樣不成器!到底心裡又還有不甘,到底是自己的女兒耗盡心血才把皇帝託上來,到底還有一點情意留著吧?前兩日皇帝也未曾一棍子打死
趙恪想把蘊月扶起來,蘊月卻並不領情。趙恪只得放下蘊月,又親自走到孫繼雲身邊:“孫卿家!朕,知你忠心耿耿,此事從長計議!”
趙恪領教過孫犟驢子麼?趙恪沒有!他只領教過鄧煥手下的孫犟驢子!
孫繼雲一聽皇帝跟他打哈哈,犟脾氣徹底甦醒,當即毫不客氣,雙手揪著皇帝冕服那寬大的袍袖,一字一句、裂金碎玉:“陛下要做亡國之君?!”
趙恪一聽倒吸一口冷氣,微微怒氣凝聚,面色就冷了下來:“原來不聽你孫繼雲的,朕就要亡國?!”說罷意欲拂袖而去。
孫繼雲一聽皇帝直呼其名,當即大怒,想也不想,雙手緊緊拽著趙恪的衣袍,一拉一扯間,裂帛聲響徹大殿!趙恪冕服的袍袖當朝撕裂!
孫繼雲一愣,事已至此卻更是視死如歸:“外戚不可攝政,請陛下下旨!”,言畢,雙手抓得更緊。
趙恪一震,那邊袁天良立即跳了起來,指著孫繼雲的鼻子大罵:“好你個孫驢子!你要造反!”,說罷就要上來扯開孫繼雲。
旁邊慕容凌、張挺見狀想也不想撲過來護在趙恪身邊,祝酋英則騰地一聲站起來,指著袁天良:“大膽袁天良,陛下尊前豈容你生判罪名!還不速速退下!”
袁天良原本軍人出身,哪裡怕祝酋英一個小兵,只冷笑一聲:“今日你們御史臺倒是一個鼻孔出氣!在大朝之上就威逼陛下,將陛下的朝服都扯爛,本官給你一個造反之名如何不對!”
“哦!下官竟不知兵部一個侍郎還能給人定罪!袁大人,朝堂之上,豈容你輕視御史中丞,你方才喚孫大人什麼?!陛下跟前,容你這樣放肆?”慕容凌立即嗆聲:“御史臺有錯,陛下在此,國法在此,還輪不到袁大人你上躥下跳。若說造反,你手握三十萬禁軍,又在朝上目無君上,誰造反?”
袁天良語塞——同御史臺的罵官吵架,你找死!
趙恪眼見變成朝堂混戰,深吸一口氣,正要自己找臺階下,恰在此時,一聲長笑聲震殿內外,眾人愕然,紛紛看去。卻是王華!
王華從從容容走到趙恪跟前,跪下行禮:“恭喜陛下!”
趙恪又是一愣。
王華款款說來:“恭喜陛下得此忠直諍臣!得此裂袖之臣!”
那邊林澈了悟一笑,同樣道:“恭喜陛下,前朝太宗有耿直諍臣魏徵,是以政治清明;今陛下得裂袖之臣,乃盛世出良臣!請陛下納諫、寬宥!”
文人就是文人,黑的都能說成白的,這麼一轉彎,趙恪迅速衡量了眼前情形,長舒一口氣,心中泛起喜意,挽起孫繼雲:“卿家請起,卿家心懷天下,不徇私情,錚錚鐵骨,可擎天!”
曲諒一聽,早在一旁早已癱倒,曲啟禮閉了眼,一咬牙,富貴於我如浮雲,出列請罪:“啟奏陛下,臣,兵部主事曲啟禮,認罪、請罪,請陛下去臣官職。”
趙恪看了看裂掉的冕服,終於下定決心,一甩手,回到御座:“刑部左侍郎、參知政事、莊國公曲諒,即日起以莊國公銜離京歸洛陽,無詔不得入京!兵部主事曲啟禮免職!曲峻當朝杖斃!”
當朝杖斃江蘊月聞言一軟,只癱在御座前,人事不知
☆、洛陽耆英
承熙三年六月十八日,殿中侍御史江蘊月于歸家途中遭國丈曲諒之孫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