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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答了幾句客套話,四個人雖然守著一桌子佳餚,可是秦桑自有一腔心事,而易連愷根本連筷子都懶得舉,至於閔紅玉,當然更是做個樣子。唯有易連慎自己連吃了好幾塊羊肉,說道:“這鎮寒關裡沒什麼好吃的,唯有這羊肉火鍋還頗有名氣。你們在關內是吃不到的,如何不多嚐嚐?”
易連愷懶洋洋地扶著筷子,似乎並無下箸的興趣,秦桑心事重重,看了易連慎一眼,又看了閔紅玉一眼。易連慎將筷子放下,說道:“看來話不說明白,你們都沒心思吃飯。得了,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
秦桑默默地扶一扶胸襟上的扣子,這件呢子大衣雖然已經是最小號,可是她穿在身上還有些大,所以總是不習慣,要捏一捏那衣襟。易連慎說道:“三妹,我這個三弟雖然心不壞,可是脾氣是真的不好,想是他還不曾對你說過吧?”
秦桑冷冷地問:“說過什麼?”
易連慎嘆了口氣,說道:“閔小姐一直乃是三弟的紅顏知己,昨天這兩人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吵翻了,三弟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拿起槍來就朝著閔小姐開了一槍,你看看,閔小姐腳上那傷。按理說呢,我不應該蹚這種混水,但是你也知道閔小姐是位角兒,原是靠登臺吃飯的。唱戲嘛,講究‘唱唸做打’,醫生說了,這一槍下去已經傷了骨頭,哪怕將來好了,只怕既不能‘做’又不能‘打’。她一個弱質女流,連登臺這碗飯都不能吃了,你說該怎麼辦呢。”
秦桑忽然笑了笑,說道:“二哥素來憐香惜玉,不如我替二哥做個媒,就讓閔小姐嫁了二哥做小妾,也算是一段佳話。”
她話音未落,易連愷卻已經“噗”一聲笑出聲來。易連慎則不由得哈哈大笑,說道:“三妹妹好厲害,我的話剛說了一半,你就擋了回來。閔小姐與三弟素來交好,我這當哥哥的,奪人所愛,成什麼體統呢?”
秦桑沉著臉,說道:“奪人所愛自然是不成體統,可是做哥哥的,硬要塞個姨太太給自己弟弟,這又是什麼體統?”
易連慎笑道:“三妹妹你先別生氣,我的話你自然是不信的。不過你不妨問問三弟,看他願不願意娶閔小姐。”
易連愷懶洋洋地道:“二哥既然這麼好意做媒,我自然是願意的。”
易連慎含笑對秦桑說:“三妹妹,你看,連他自己都樂意的。”
秦桑冷笑,說道:“娶妻如何,告之父母。至於娶妾,不僅要稟告堂上,亦得原配首肯。易連愷還沒有一紙休書給我,我終歸是他的妻子,若是公婆出來說話,我也就認了。你雖然是做哥哥的,可是婚姻這件事上,我並無容人的雅量。你硬要離間我們夫妻,傳揚出去,二哥不怕這名聲不好聽嗎?”
易連慎連連搖頭,笑道:“好酸的醋味”秦桑站起來說道:“原來二哥這桌酒席,不是鴻門宴,而是保媒宴。既然是保媒,這就是家事。恕秦桑失禮,此事除非給我一紙休書,否則我萬萬不容。請二哥放尊重些,也請二哥恕我失陪!”
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向易連愷怒目而視:“你還坐在這裡,難道是真的想娶那個女人做姨太太嗎?”
易連愷站起來,懶懶向易連慎躬了躬腰,說道:“二哥,閫令難違,恕我失陪。”便同秦桑一起,向門外走去。
一直被衛兵送回房間裡,易連愷這才笑道:“以前不覺得,今天才發現你原來是個醋罈子。”
秦桑並不搭理他,只自顧自坐在炕上,一手支頤,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跟我說過。”
易連愷聽了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由得問:“什麼?”
秦桑抬起眼睛來看他:“你說過,你自己是姨太太生的,所以你絕不娶姨太太。這事當然是二哥逼你,你絕不會情願。他到底想做什麼?閔紅玉真的是你打傷的?”
易連愷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是啊。”
秦桑又問:“你為何開槍打傷她?”
易連愷淡淡地道:“我看她不順眼。”
秦桑並不再說話,又過了片刻,方才下定決心似的,向他道:“二哥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酈望平是不是他殺的?你為什麼要瞞我?”
“酈望平就是我殺的。”
“夫妻一場,你到如今還不肯對我說實話嗎?他究竟是要什麼東西,或者要你替他辦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兩個人總好有個商量。”
易連愷卻仍舊是那種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你只管好你自己罷了。”
“可是你答應過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