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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攤泥。幾個姨太太都嚇破了魂似的,秦桑想,她們是再沒勇氣跟她想辦法逃走了。出了這樣的事,易連慎定會加強戒備,自己也再無機會可以逃走。以前他並沒有將她們這些女人放在心上,料想她們也翻不出什麼風浪,所以看守得其實並不嚴,現在是再沒機會了。她又想到中午他所謂的洗塵宴,那定然是一場鴻門宴,這頓便宴也許是她人生中的最後一頓飯,誰知道呢?他當著她們的面殺了那名馬弁,便如同殺雞給猴看,可是她是不會被嚇著的,她已經見過好幾次死人了,一次是宋副官,一次是剛才。她現在並不害怕,雖然她獨個兒在這裡,可是她總能想到辦法的。鄧毓琳從前總說她懦弱,她其實不知道她懦弱是因為父母家人,是因為酈望平,她總擔心連累旁人。可是現在她一無所有,反倒不怕了,因為她只有她自己。
她奇異般鎮定下來。
說是便宴,其實也是羅列山珍,只是特意將飯開在西園水榭之中,這裡本來是府中賞桂之處。這一帶原是前清某王公的廢園,後來易家興起,重建亭臺館舍,原來的樹石皆巧妙留用。時方中秋,榭旁水前兩株金桂已約百齡,如兩樹巨傘似的,枝葉間綻滿星星點點的小花,香氣濃冽馥郁。只是天色陰沉,到了午後竟下起小雨,絲絲細雨打在池中,紅魚喁喁,一池殘荷颯颯有聲,夾雜著桂花若有若無的幽淡香氣,只覺得秋意微涼,風聲漸起。
長窗下偌大一個八仙桌,只秦桑和易連慎兩人。長窗外便是荷池,但聽雨聲蕭蕭,打在那荷葉之上簌簌有聲,別有一種悵惘之感。廚房倒是特意蒸了螃蟹,易連慎道:“留得枯荷聽雨聲,家裡也只有這個地方可以入詩,其它的地方,都是俗不可耐。”
秦桑道:“二哥素來雅達,飽讀詩書,所以吃穿度用,都不沾半分俗氣。”
易連慎笑吟吟的道:“你就算灌我再多的迷魂湯,我也不會中了你的計,就這樣輕易把你給放了。不過說實話,你這迷魂湯,倒是挺讓人受用的。”
秦桑見他語氣輕佻,不由心中微寒,說道:“二哥是兄長,何出此輕薄之言?”
易連慎笑道:“我又沒說你使美人計,你急什麼?”
秦桑淡淡地道:“二哥請放尊重些,秦桑雖然不過一介女流,但如若被逼急了,舉身赴清池的勇氣還是有的。這外頭的水池子雖不深,淹死個人卻也足夠了。如果我死了,二哥的罪過可又多了一條。弒父逼妹殺弟媳,傳出去可真的不大好聽。難道二哥除了想學李世民,還想學前清雍正皇帝?只莫忘了那雍正皇帝即使寫了部《大義覺迷錄》,也難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易連慎哈哈大笑,說道:“怪不得老三被你迷得七葷八素,原來你果真如此有趣。”
秦桑嘆了口氣,說道:“他如果真被我迷得七葷八素,早就同我一塊兒回來了。”
易連慎道:“正是,中秋節這樣的日子,他竟然撇下三妹,實在是太不應該。”他親自執壺,替秦桑斟上一杯酒。這種酒是符遠特產的蜜釀,酒氣芬芳,斟在那潔白細瓷杯中,彷彿漾著蜂蜜似的甜香。
秦桑道:“多謝二哥,我不會飲酒。”
易連慎也不勉強她,只說道:“電報上可是說你們一塊兒上的火車,只不過他中途卻下車了,我一直在琢磨,他怎麼會提前下車,明明我還沒有發動事情,他此舉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秦桑道:“這我也不怕告訴你,他是在車上同我吵了一架,於是賭氣下車去了,這時候他在哪裡,老實說我也並不知道。”
易連慎笑道:“我並不是向三妹盤問,三弟的行蹤麼,老實講我也並不放在心上。他一個人赤手空拳,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秦桑點頭,道:“二哥你如今兵權在握,又有父親大人在手裡,就算有人想說三道四,也不能輕舉妄動。”
易連慎嘆了口氣,說:“那可不一定,剛剛李重年就發通電了,拒絕接受我就任臨時督軍,還說張熙昆是矯命奪權,威脅說要向承州的慕容父子借兵過江,我正覺得煩惱呢。”
秦桑心中不由一跳,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易連慎道:“高佩德那個人呢,就更討厭了,剛剛發了通電報來,說道大帥既然病重,他要來探病。我準他來符遠,他卻請求帶著兵南下。這明面上說是要來探病,其實是要逼宮,真真要造反了。”
秦桑並不作聲,易連慎說道:“撥劍四顧心茫然放眼望去,真是誰也不理解我,父親不能理解我,其它人也不能理解我,走到這個位子上,真真是應了那四個字,孤家寡人。”
秦桑緩緩的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