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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一看,原來是送茶點的僕人,見著她所以恭敬的叫了聲。廳裡三個人都聽見了,易連愷已經回頭望見她,便向她招了招手:“來,見見高少爺還有潘先生。”
秦桑強自鎮定,緩緩走過去,說道:“昨天高少爺就帶潘先生來過,偏巧你不在家。”
“是麼?”易連愷興致勃勃:“今天天氣真不錯,咱們出去打獵吧!秦桑也去,你們不知道,我的這位太太,當初我教她騎馬,可費了老大的勁了,不過架式還是不錯,槍法也是我教的,就是十有九不中。”1
高紹軒自從秦桑進來,就老大不自在。聽見易連愷如此說,只是默然而己。秦桑並不去看那潘健遲,只是道:“消停些吧,山裡本來清清靜靜的,你又鬧得雞犬不寧。”
易連愷笑道:“玩玩而己,怕什麼。”一迭聲就叫人備馬,宋副官是最精於這些遊治之事,一會兒就準備妥當了,親自來向易連愷報告:“夫人沒有馬在這裡,將標下的馬給夫人用吧,那匹馬最是溫馴。”
易連愷說:“你的馬給我,把我的給她用。”
宋副官答了個是,易連愷就催促秦桑去換獵裝,秦桑本來心裡就七上八下,如若不去,又怕反惹出他的疑心。無奈何只得換了一套英國式的獵裝下來,大隊的侍從早牽了馬來,在樓前靜侯。高紹軒從來沒見過她穿獵裝,只覺得這位少奶奶,初見時淡雅如蘭,再見時富貴清麗,至今日這第三見,卻又有一種嫵媚英姿,頗為出人意表。
秦桑滿腔的心思,倒是絲毫提不起興致來玩樂,兼之許久不曾騎馬,上馬的時候認鐙不準,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幸而易連愷從旁邊伸手扶了她一把,笑著說:“這馬太高了,回頭可仔細了,要是摔下來不許哭。”
秦桑不過勉強笑了笑。高紹軒見他們夫妻調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抬頭看著遠處的青山。只聽易連愷問:“潘先生會騎馬麼?”秦桑不由自主回頭,只見潘健遲微笑道:“試試看吧。”說罷認蹬上馬,動作竟然十分熟練。秦桑雖然心中詫異,但唯恐易連愷瞧出什麼端倪來,所以只當不在意的樣子。四人縱馬沿著山道而去,後面侍從揹著獵槍諸物,並有十餘隻獵犬,一路狂吠相逐相隨。
等到了山林間,侍從們首先便將獵犬頸中的繩子解了,那些獵犬頓時如離弦之箭,紛紛衝進了林中自去尋找獵物。不一會兒就逐出好幾只野兔,易連愷便在馬上舉槍瞄準。砰砰幾聲連發,便打中了兩隻野兔。幾隻獵犬狂奔過去,叼著血淋淋的兔子奔回馬前,擱下獵物便一陣狂吠。自有侍從割了大塊大塊的生牛肉丟擲來,喂那些獵犬。那些獵犬都是半人來高,彷彿一群惡狼一般,圍著牛肉撕扯咬食,咔嗒咔嗒咀嚼有聲,高紹軒見不得這些,只覺得頭皮發麻,只好轉過臉去不看。易連愷便叫著他的字,問:“紹軒,你怎麼一槍不發?”
高紹軒道:“我素來不喜歡這種事,今天不過陪著公子爺出來逛逛罷了。”易連愷大笑,說道:“你倒爽快,和令尊一樣不會假惺惺的說假話。”高紹軒便笑了笑,說道:“公子爺快人快語。”
他們在山林裡兜了一會兒,打了幾隻野兔山雞,易連愷嫌沒有打到大的獵物,便又一馬當先繼續往山林深處去。秦桑不慣騎馬,便落後了幾步,正巧高紹軒停下來喝水。只有潘健遲沉默的策馬跟在她身邊,她趁侍從們不備,便低聲問:“為什麼不走?”
潘健遲這才抬眼望了她一眼,卻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彎下腰去,緊了緊馬腹帶子。這麼一耽擱,高紹軒已經打馬追了上來,秦桑只得笑著與他說話:“高少爺的騎術真不錯,是跟高督軍學的麼?”
“不是,是在國外的時候跟朋友鬧著玩,學會的。”
於是秦桑又問了些國外的風俗人情,高紹軒與她說著話,心裡一則是喜,一則是憂。喜的是可以跟她這樣自自在在的說話,憂的卻是另一層秘不可告人的心事。秦桑雖然和他說著話,其實心裡也是有著另一層隱隱約約的擔心。兩個人既然說話,便放鬆了韁繩,任由馬信步走著,不知不覺就落在了稍後。正在此時,突然聽到前面樹林中一聲馬嘶,緊接著喧譁聲大起,好些人失聲驚呼。原來不知何故易連愷的馬突然受了驚嚇,易連愷連連拉動韁繩,那馬卻拼命的踢蹶,似乎要將背上的人顛摔下來。眾人驚惶失措,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驚馬已經轉頭就往林前奔來。
那驚馬來勢極快,幾乎是瞬間已經衝過好幾名侍從,眼睜睜就朝著高紹軒和秦桑二人衝過來。這下子猝起生變,秦桑一時呆住了,而高紹軒也反應不及,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卻有一騎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