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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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殺,明天會有個學生來跟你接洽,具體他會告訴你。”
火光明明滅滅,把莫柳初一張清朗的臉映得輪廓鮮明,鼻樑窄而秀挺,兩隻眼睛沉在陰影裡,無端帶了點陰鷙。
“我出錢,你把子彈換了。”莫柳初壓著噁心,灌下一整杯茶,“那些學生崽心軟,不中用,明天無論他怎麼說,你聽我的,用達姆彈,別便宜了那幫狗東西。”
男子把臉埋在手裡,呼哧呼哧喘了兩口,又像在拼命清除嗓子裡的黏痰,半晌移開手:“達姆彈?那玩意裡面裝的全是鐵砂,打哪爆哪,斷胳膊斷腿接都接不回來,你們這幫窮鬼這回夠狠的啊?!”
莫柳初不願與他多言,拾起桌上的帽子往頭上一扣就要走,老五坐在原位擦槍,並不送他,莫柳初想了想,補充道:“這一票要去高階地方,你把你這副尊榮收拾一下,免得門都進不了就被踢出來。”
老五嘿嘿,嘿嘿的笑了幾聲,樂道:“莫老闆好相貌又好功夫,這殺生作孽的事怎麼不自己幹?莫不是腿瘸了,功夫也廢了?”
莫柳初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突然發力,一手按禮帽,另一手撐地一連串空翻,只聽衣履窸窣亂響,他人已經輕飄飄的到了門口,闊邊禮帽紋絲不動的戴在頭上,回頭冷冷白了老五一眼:“就是這個功夫!”
老五拍了兩下手,伸手沿耳根一撕,竟將一臉絡腮鬍子全部撕了下來,原來竟是一張惟妙惟肖的假皮,沒了亂髮似的毛,他一下子年輕精幹了起來,紫樘臉色,鷹鉤鼻,眼睛如鷹隼,精光四射。
槍筒往桌上一按,老五收斂了笑容:“也是這個功夫!”
寂靜的衚衕深處,冷清清落了一地月光。
30
莫青荷到家時;沈培楠與戴署長見面還沒有回來;老劉在後廚指揮下人打掃廚房;金嫂請了假回家探親;偌大的周公館安安靜靜;除了後院幾名修剪花枝的工匠,幾乎看不到下人的影子。
沈培楠怕吵,為人相當注意個人空間,勤務兵輕易沒有資格進出洋樓,只在外面租了房子隨時待命,因此家裡安靜的時候居多;這為莫青荷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他目前擔任了沈培楠的貼身秘書;負責傳遞檔案,接聽電話;最近幾日來往信件和電報格外多,他從沈培楠的口風猜測,那一隊秘密來華的日本高階軍人就要到了。
果然,昨天深夜,一封從日本發來的絕密電文引起了莫青荷的注意,他借查閱書籍的理由在書房搜尋一通,發現原先整整齊齊擺在書案上的一摞密封牛皮紙信封不見了,而用於存放絕密檔案的沈培楠的個人臥室卻上了鎖。
另外,他從電話中得知,五輛全副武裝,載滿士兵的軍用卡車正從最近的南方營地調集而來,日本不允許中國政府在華北駐兵,能夠正大光明透過公路哨所直奔北平的軍車,只有一種可能,這些士兵,正是沈培楠手下一批趕來取代日本憲兵隊的安保隊伍。
莫青荷迅速意識到與藤原見面的安保工作已趨於完備,而會談的時間,地點,藤原搭乘的班機和佈防資訊應該正存放在沈培楠臥室床底的一隻棕色密碼皮箱裡。
他早注意過這隻皮箱,沈培楠曾當著他的面往裡頭放過密封檔案和金條,在一次激烈的歡好中,莫青荷故意弄丟了戒指去床底翻找,仔細研究過皮箱密碼鎖的構造便心中一喜,他會開的鎖種類稱不上多,這一隻採用最新美式設計,正好是他全力學習過的一種。
連續多日,他一直在等待一個單獨在家,以便突破門鎖,進入沈培楠臥室的契機。
莫青荷站在水晶吊燈底下,將竊取情報的計劃前後思索一遍,心裡有了數,他把裝著書本的斜挎包摘下來扔在沙發裡,為了緩解緊張情緒,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堆疊的軟墊深處突然傳出一聲嬌柔的貓叫,接著伸出一根毛茸茸的尾巴,示威似的衝莫青荷搖動,是那被撿回來的黃色小貓,雨夜迴歸那天,它在舒舒服服的洗了澡,連吃三條黃花魚後說什麼都不肯走了,賴在沙發裡,正式成為一隻掛著銅鈴鐺的家貓。
小黃貓並沒有足夠的流浪貓覺悟,反而在這棟洋房和新主人的嬌寵下感受到了自己身份的高貴,此刻它被飛來的書包打擾了酣眠,三擠兩擠露出腦袋,眼含責備地瞪了莫青荷一眼。
莫青荷覺得它的傲慢很有沈培楠的味道,藉機打壓報復,他把小貓拎起來,撥了撥它脖子上的銅鈴鐺,小聲罵道:“喏,說你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貓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它見莫青荷滿臉寵愛,理所當然似的張大嘴巴,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