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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嗚——不會言語的孩子,哭起來特別帶勁。大人們著急,卻不知道他在哭什麼要什麼。食母哄了半天沒有成效。吉夫人憂心孩子,急急掀開帷幔走進鄰室接過孩子。然孩子到了母親手裡後,還是哭個不停。
“是不是病了?”吉夫人著急地摸孩子手腳,但似乎一切正常。
孩子咧開小嘴,一陣陣啼哭,誰都哄不住。
寺人們已都急急忙忙把火點上,又是檢查屋內,又是跪下請示。這孩子是世子,一點大意不得。
在這一切混亂中,季愉看回擱在大腿上的瑟。曾記得,很小的時候,每次她哭,姜虞總會唱歌給她聽。她自小培養起的樂感,就是在姜虞的歌聲與樂聲中成長起來的。在她聽來,音樂裡蘊含了一種十分奇妙的力量,以至於這股力量能將語言、種族、階級等任何隔閡消失。因而,在那幼小的時候,她雖聽不懂姜虞唱的是什麼,卻能從姜虞的音樂中體會到“安心”。孩子啼哭,經常犯的“病”,就叫做——不安心。
手指摁於弦絲,撥弄一下後她張開了口。她的歌聲並不好聽,曾因於自卑不願意開口唱歌。姜虞對她說:貴女,歌謠是為他人而唱,非為自己。情感為真,方能動聽。情感若為虛假,技藝再好,也是塊木頭。因此,後來,她的歌只在田野間和小孩子一塊唱過,和叔碧一塊唱過。歌聲飄灑在藍天白雲之間,能感受到整個世界都在歡笑。此刻,她便是想著這些,為了這個孩子而唱。
螽斯羽,
詵詵兮。
宜爾子孫,
振振兮。
螽斯羽,
薨薨兮。
宜爾子孫,
繩繩兮。
螽斯羽,
揖揖兮。
宜爾子孫,
蟄蟄兮。
振振兮,薨薨兮。
振振兮,繩繩兮。
振振兮,揖揖兮
弦在她指尖彈動,演奏的不是行雲流水的幽情,也非那歌頌的宏偉。是蹦跳的音符,像田野間蹦蹦跳跳的蟋蟀。振振,薨薨,振振,繩繩,振振,揖揖伴隨這蹦跳的音符,似乎人的聽覺擴大到了整片田野。歡快的兮兮,如波浪的麥浪,還有牧童的牛哞聲。一束陽光普照下來,孩子不哭了,反而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吉夫人、寺人們驚訝地看著孩子,更驚訝地看向撫瑟的琴師。或許在大人的耳朵裡,這是一首古怪的樂曲,不是很好聽的歌聲,可是小孩子喜歡
季愉輕輕地用指頭摁止顫動的弦絲,向眾人笑了笑。吉夫人相當勉強地回應她的笑容。孩子不哭是好事,可是這樂曲,也匪夷所思了點兒何況,這把瑟的威力,遠遠超出了普通的瑟。因此她剛剛彈奏的曲子,已經飛出室外,趁著今夜的風高,傳播許遠。
訓練良好的馬匹在夜路上行走幾乎是無聲無息的。然而,當樂曲飄來,馬兒立馬豎起了雙耳傾聽。
“童子謠?”一騎在馬上的少年聽到歌聲驚訝地說。黑夜裡,人們辨認他身形,只能大致判定他為十二三歲年紀。但他背上揹負了一把與成人一樣的長弓。“歌聲竟如此怪異!”少年是邊聽,一邊似乎煩惱地絞眉頭。
另一人騎著馬兒來到他旁邊,接他的話:“不會啊。我以為此歌甚是悅耳。”
“端木!”少年似是生氣地向他瞪了瞪眼珠子,“我知你誠心與我作怪。”
端木的語氣懨懨的,貌似無比無辜的:“子墨,你不會以為此歌是我命人所唱?”
“即非你命人所唱,你誠心擾亂我戰前心智便是。”少年子墨說話帶了股奮發之氣,鏗鏘有力,不容人反駁。
在他們兩人前面,騎著一匹慢悠悠像頭驢子的馬兒的男子,聽到此不由咳嗽兩聲:嗯咳——
端木立即笑眯眯起來:“子墨,主人也以為此歌甚是悅耳。”
子墨氣哼哼的,叫道:“公良!你以為此歌甚是悅耳?”
“喂!”端木挨近他,不得提醒道,“你想所有人聽見?!”
經提醒,子墨是聽到了前後有低笑聲傳來。少年的臉皮薄,一下燒紅了,咬牙切齒的:“端木,我與你勢不兩立。”
“你不要再求我教你武藝即可。”端木老神在在的。
子墨狠狠瞪他,啪一下馬鞭打在馬匹上,他坐下的馬兒倏地衝到了前面去。
為此,公良嘆口氣:“端木——”
“在。主人。”端木對自己的主人始終是畢恭畢敬中帶了點吊兒郎當的微笑。
公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