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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兩隔的她。
“大人,上卿大人——”曹晚派來的使臣使勁搖著他的肩膀,把他從迷迷糊糊的夢中推醒。
上卿羸牧爬起了半身,醉醺醺地問:“何事?”
使臣貼著他耳邊,道出曹晚的口信。
那個女公子懷孕了?上卿羸牧的酒立馬醒了一半。他想的是,當時曹晚懷孕,他夜夜不安,擔驚受怕,只怕與伯露一樣。季愉長得不止與伯露像,而且是伯露有血緣的姐妹。他的心口處一絲絲顫抖起來,感覺噩夢又回來了一般。那個給伯露下毒的人,他不是沒有找人查過,卻沒有半點線索。直到近來出現了個隗誠,他派人調查隗誠來歷時,一直以來的黑暗謎團似乎有了光亮。
“大人?”見他表露出前所未有的木樣神態,他底下的人都很擔心。
上卿羸牧晃晃腦袋,另一半的酒也醒了,發令道:“立刻回商丘。”
回途半路,便聽說了自家宅邸全部女眷中毒的事情。在聽聞了中毒者症狀都輕微,腹瀉之外,大都並無性命之憂,上卿羸牧並無安心下來。他調轉了馬頭,直奔往調查出來的隗誠的住所。
當時,隗靜已經來到韓姬所在的地方,同時接到阿突傳來的口信,正大聲斥罵妻子:“如此惡毒之計,乃身為醫家之人能做出之事?”義憤填膺時,他操手拿起把木棍。
隗誠知道他罵韓姬其實是罵自己,站起來,準備代替韓姬挨棍打,道:“隗靜大人,罪乃由我生,請勿責怪夫人,一切責怪於我。”
“你——”隗靜舉起指頭指著他,一路指到他鼻尖上去,在他似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臉上掃了一眼,緊接一巴掌狠刮下他的臉。
隗誠趔趄倒地,未想隗靜斯斯文文的文人竟然力氣這麼大。韓姬哭喊著跪過去,拉緊隗靜的袖口不放手:“大人,若你把他弄死了,也把我弄死吧。我有負親人之託!”
隗靜感覺心口尖上被妻子的手抓著,一道道痕痛如刀割。他悲慼道:“也有我之罪,一再縱容你!”
韓姬吞著淚水說:“大人,不是你錯,是我錯。我辜負大人。回去後,大人如何處置我都可以。然此人乃我阿姊之託,請大人務必保全他性命。”
“我無法保全他性命。”隗靜緩緩地回過身,道,“他此是犯了弒君之罪,罪不可赦。”
“何來之君?不過是個未出世孩子。”韓姬冷冰冰地駁道。
隗靜這一刻,被妻子的話震到了。他目呆呆的,一直以為妻子賢淑良德。
“隗誠不下毒,她也未必能保全孩子到出生。只怪她自己不小心,一如姜後屢次流失孩子,也只能怪自身未能防得過她人。”韓姬說的話,不過是每個大院子裡都會發生的事情,千古以來,不會改變,未來也不會改變。
然隗靜覺得,這種話不該出自自己妻子口中的,哪怕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身為醫家之妻,本就該懷有憐憫天下蒼生之心。
上卿羸牧闖進屋裡的時候,正好見著韓姬鬆開隗靜的袖口,欲去扶隗誠。快速地掃了他們三人三眼後,上卿羸牧徑直對向隗靜,道:“隗靜大人,我要帶你前往女公子所在之處。”
“有突先生在,我想,事情未到無可挽救之地。”隗靜清楚他來的目的,坦直答道。
上卿羸牧並無鬆口,轉身以刀似的目光射向坐在地上的隗誠,質問:“可是此人下毒?”
“非隗誠,乃楚揚侯。”韓姬著急地代之答話。
上卿羸牧的目光暗了暗,驀地抽出腰間佩的匕首,扔至隗誠面前。
三人對他這個猝然的舉動訝異。接著隗誠的手伸向了匕首。
“不可!”韓姬拉住隗誠的袖子。
“韓夫人。”上卿羸牧淡淡地開口了,“夫人可知,為何我要處死他家之人?”
“因你無心無肺,為一己之心,殺害無辜!”韓姬瞠滿雙目怒視他,咬牙切齒。
“是,又不是。一如夫人剛剛所言,何來之君?不過是個未出世孩子。我與他家爭鬥,也不過是夫人口裡所言之常事。”
韓姬駁不了他的話,他說的沒錯,這些爭鬥本來就存在,不是上卿羸牧殺了隗誠全家,也會有別人殺了隗誠全家。非要怪,就像她責怪姜後一樣,怪隗誠的家人能力不足以保住自身。
“大人。”隗靜看妻子忽如頹敗之勢,擔心妻子被殺,著急地跪下向上卿請求,“大人,請看在我面子上。”
“吾不會殺一人。”上卿羸牧彎腰扶起隗靜,親切地說道,“吾此次前來,只想坦白心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