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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有性命之虞?”
“應該不會。”
她這才放下心來,剛想要舒一口氣,卻見衣纏香面色微變,眉眼輕挑,又聽她緩緩道:“因為還活不到癱瘓就可能得別的病死了。”
“這”焉容輕嘆一聲,明明青樓裡最常見的病就是那些花柳病,至於腰腿疼這類的慢性病,因為發展緩慢,便不足以引起重視。“要不你不幹這行吧,搬去跟我同住,吃穿用度,無需操心。”
衣纏香搖頭無聲地笑了笑,眼裡劃過一絲撼動,卻道:“你放心,這行當我也做不了幾年,我要等著劉媽死的那天,接手這裙香樓。”
這目標還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焉容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兩人的追求不同,她已經生不出勸她從良的念頭了。
趁著搬凳子坐在她床頭的功夫,焉容理了理思緒,面色凝重道:“我回來的路上路經東市,前段時間去南方禁菸的徐凜被斬首了。”
“嗯,我前幾天聽說了。”她表情淡淡,話裡暗含幾分嘲諷。
這確實不奇怪,她接觸四面八方的客人,比自己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知道多了,焉容往前靠幾分,目光緊鎖在她面上:“你覺得皇上為何要這麼做?”
“殺一個徐凜給加拉顛出氣?加拉顛要我們大辰沿海三個城賠償他們的大煙和罌粟,殺一個人換三座城,倒也划得來嘛。”
焉容突然激動起來:“可是徐凜做錯了什麼?他不應該死。”
“難道你指望當今聖上派軍隊跟加拉顛的人打一仗?你指望一個整天求仙丹求不老術的皇帝抵禦外敵?你還不如指望老百姓拿著鋤頭去趕走那幫洋鬼子呢。”
“可是我必須指望我們的皇上勤政*民,他應當將他的子民和土地看得比自身更重要,他應當是大辰最公正無私的人,因為他擁有最無上的權力。”這是她救回父親的前提,沒有這個,一切都是空談。
“不不不,你把皇帝看得太完美了,正如我當初給你指的路,我叫你走,卻不敢確定你一定能走到你想要的那個地步,皇帝是人,不是神,所以沒有必要把他看得太高,所以我們只是在嘗試。”
焉容被她說得呼吸一滯,不得不說,衣纏香的話又給了她極大的打擊,她原本是充滿希望的,這下子頓覺希望渺茫,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不信,等著瞧吧。”衣纏香看她面色漸漸沉了下來,隱隱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她貿然前來不過是為自己填補信心,而她,偏偏把她這份信心給戳破了。其實焉容何嘗想不明白這些事呢,只是不願意接受皇帝的昏庸無道,選擇麻痺自己而已。
“明日你開夜會,我也同去。”
“好。”有衣纏香,她心裡多少有底,萬一遇到什麼貴人也能多個人為自己出謀劃策。
緊接著第二天傍晚,夜會開場,焚了香,設了屏,素琴一響,掃清所有的聒噪。
錦兒矮身躲在屏風後面,偷眼打量來的所有人,然後回來向焉容彙報她見過的人。“這回來的,與上次那些不同,有幾個是年紀偏大的老人,還有楚王也來了。”
焉容一怔,與身後的衣纏香對視一眼,趕緊將曲子草草收尾,也跟著轉到屏風後面,細細端量著那幾個新來的人。有一個面白無鬚,眼瞼下堆了好幾個老人斑,眼皮垛疊,腰身不自覺地傴僂著;還有一個人面色和嘴唇蒼白,只有臉頰上有幾分不正常的潮紅,渾身透著陰冷溼寒的氣息,叫人不寒而慄,他卻坐在主位上,一旁是楚王沉陵,面色恭謹。
衣纏香附在焉容耳旁,用手指了指前頭那個無須的男人,低聲道:“這人每月初的時候都會來一趟裙香樓,挑一個水靈靈的姑娘伺候她,給大把的銀兩,卻把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哦?為什麼?”
“那人是個無根的。”
“你說他”焉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她一眼,將聲音壓到最低,“是個閹|人?為什麼會逛窯子?”
“太監麼,不男不女的東西,身體上缺那麼個玩意,心理就跟著不健全,你瞧他現在對主子笑嘻嘻的,其實心狠手辣,什麼角先生什麼乳夾,在他手裡都是刑具。”
焉容嚇得臉色一白,太監不能用身體從女人身上獲得愉悅,也不能給女人愉悅,所以用這種殘忍的手段獲取心靈上的滿足,其中的道理,大概和某朝代的東廠類似。
“這人是宮裡的太監?”
“嗯,這人手裡挺有錢,能時常出宮,不怕被人認出敢到這等場合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此人便是皇上最身邊的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