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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愣那裡,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她依稀記得茯苓和附子都有美白的效用,便道:“啊,是要拿來做面脂的,家裡開胭脂鋪子。”
“好,您拿好。”掌櫃把藥遞給她,她付了錢,拎起藥包快速地跑回去找衣纏香!讓她來買有毒的藥材,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到底是留著她自己用還是想毒死那幫蒼蠅,她需要答案!她飛也似的撲到馬車前站定,掀開簾子衝車裡的喊:“這些是幹什麼的。”
衣纏香眼睛一亮:“把材料給。”
“告訴。”她幾乎已經做好了決定,今天她若是不給她答案,那她便不會鬆手,這藥一定不會給她,那她再想買一份就沒有機會了。
“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衣纏香已經失去了耐心,她趁著焉容低頭猶豫之際,一把將藥包搶了過來,然後拾起馬鞭往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馬蹄頓時一抬奔了出去。
車上還有兩個瀛軍的守衛,被猛地一晃失了平衡,前翻後仰才調整過來,搶過馬鞭重新將馬拉回正確的行道上。
“香香小姐,您不讓她上車?”
“不用了,她可以回去。”她面色僵硬地看著眼前計程車兵,突然眼神一變,“是大辰的?”
“是,不過是大帥派來服侍您的,沒有旁聽的任務。”
“很好。”她面色微微一緩,將身子坐回去,懶懶地靠軟墊上,衣袖裡是正發抖的已經出鞘的匕首,廣原緒正慢慢地看透她,因為擔心和懷疑,將所有圍繞她身邊的都換成了大辰的,讓她下不了手。
也許不下手是對的,不然鬧出太大的動靜勢必會讓廣原緒重新找上焉容,她有太多的顧慮讓她提心吊膽。
馬車飛奔離去之後,焉容孤零零地走路的中央,她剛剛追著馬車跑了好久,直到再也不追上,兩腿痠軟地難以繼續走路,喘息的速度跟不上她的消耗,累得她眼底發黑,這樣嬌弱的身軀完全無法支撐她長時間的奔跑。
她想要的答案就這麼難以得到?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讓她安心就夠了不是嗎?衣纏香,何其狠心啊!
不知何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追逐了多久,也記不清楚自己到底走了什麼樣的路,只是沿著零零散散的商鋪尋找曾經的記憶,然後一個拐角看到顧盼河流動的碧影。
這條河,承載了貫通南北的千年歷史,也記錄了沿河許多大城市的興亡盛衰,不過那些都太遠太遠,與她沾不了什麼邊,她知道的最親近的,是裙香樓曾經立這條河的一旁,從建起到頹敗,悠悠百年。
裙香樓香不可抑制地想到她,焉容撓了撓頭,決定不去想她這個壞心腸的女,她現想回裙香樓看看,只是看看而已。
沿著顧盼河慢慢地走,四周景色都籠罩黑暗裡,有些熟悉,又看起來十分陌生,離開燕彎衚衕這匆匆忙忙度過的幾天,逃亡過,探密過,被軟|禁過,好像過了幾年一樣,衣纏香說眼界隨著經歷變化,若是從前,她必定不會想象出生還有這般波瀾刺激的日子。
又是衣纏香呢,她就好像一個陰影一樣籠心頭上,怎麼逼自己去忘都揮之不去。
她看到了昔日裙香樓的花船,大紅的燈籠掛艄頭烏木做成的重簷之下,只是沒有了火再也不會亮起,黑暗中它呈現著一種朦朧而瑰麗內斂的美,好像已經褪去繁重妝容的青樓美,青燈之後細數早些年那“血色羅裙翻酒汙”的輝煌熱鬧。
這裡曾經是罪惡與骯髒、貪慾與病態滋生的恐怖地方,她本來應當害怕,可心裡平靜地像是鋪了一層冰涼的水,時隔不久,因外物驚變而導致的內心鉅變已經足夠她承受慘烈的回憶。所以她穿過那些失去尊嚴泯滅性的墮落去尋找她想要的記憶,讓昔日的溫暖重上心頭。
耳邊彷彿有靡豔的曲聲迴響,有唱“清溪一葉舟,芙蓉兩岸秋。採菱誰家女,歌聲起暮鷗”她還記得她曾經有個俗不可耐的花名,叫做“醉芙蓉”,後來也想過,芙蓉又叫合|歡,是“性”的暗示,醉裡合|歡,本身就有一種沉醉迷失、放縱尋樂的寓意,還好她此生都未醉過。
“喲,這曲子不是有名的《後|庭花》?”一道有些輕佻尖利的聲音響起,她忙回頭,看到不遠處的木椅有位翹著腿坐著的姑娘,她著一身大紅的羅裙,塗著鮮豔海棠紅的蔻丹捏著一隻精緻的香勺,下方,有白色成細絲狀的煙霧香盤裡翻滾,這道香有一個文雅的名字,叫“芙蓉泣露”,她記得很深刻。
“香香!”她連忙跑過去,手一觸及,影如煙霧一般散盡。
耳旁連唱《後|庭花》的都沒有,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