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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瀉而來的惡意和抱怨,只能愈加沉默。
孃的嘴一開一合:“北辰,你怎麼能放鬆呢,你可是娘唯一的希望了!”
可是他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啊……天道是公平的嗎,可是天道,從來沒有聽他說話,從來沒有垂憐過他啊……
“紀擇——”
我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去,眼前的人,他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只願天罰加身,我一人承擔,不連累你。”
“希望你不要活得像我一樣。”
外頭的雪原亮白,鮮豔得有些刺目,我走的時候,終於帶走了我的父親給我的、唯一的祝福。
母親牽起我的手,什麼也沒問,徑自下山,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好奇,相反,好像放下了什麼事似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輕鬆的神情。
我和娘回到一開始與姨娘分別的地方,大石頭上已經變成兩個人,姨娘靠在神君懷裡,睡得昏天黑地,後者漫不經心地玩弄著她的髮絲。
他腳邊幾隻只天宮派出的聯絡用的紙鶴,不一會兒天上又飛來一隻,他有些不耐地招一招手,輕手輕腳地將那紙鶴收進袖中。
顯然,他離了天宮這半天,上面已經急不可耐地催他回去了。
他轉頭看見我,神情一凝,衝我勾了勾手。
我急忙湊過去,他壓低聲音問我:“他有沒有讓你帶話?”
我吃了一驚,老實地點了點頭,竹筒倒豆子一般從頭講了一遍,他默默聽完我轉述的那一句“對不起”,聲音壓得更低了,“不許講。”
“啊?”
“一個字也不許講。”他眼中有輕飄飄的威脅之意。
“嗯……”姨娘醒過來,掙扎了一下,“我怎麼又睡著了?”她臉色不好,精神不濟,乃是挨天雷太多的後遺症,至今還在恢復期。
神君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地上幾個紙鶴毀屍滅跡,又轉過臉來盯著我,我衝他服帖地點點頭。
姨娘將我拉過去看了半天,見我面色無異,才笑道:“看來你父親沒怎麼刁難你。”她瞧見我看她閃爍的眼神,才問道,“怎麼,他……說了我什麼嗎?”
我急忙搖搖頭,末了,還自作聰明地補了一句:“他說討厭你。”
“唔!”她一蹙眉頭,拉著神君站了起來,哼道,“我也討厭他。”
神君轉過頭來,不經意間衝我微勾唇角,竟然破天荒地給了我一個讚許的笑。
他的笑像三春之花瞬間綻放,讓人忘記了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