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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珠的由來,主上是清楚的。當年無量量劫神魔大戰,魔祖羅睺被滅,混沌珠落入黃粱道,消失了上萬年。這法器雖然魔力無邊,但絕不是善物,主上找到它,難道也要效法元鳳不成?”
麒皇沉默了下,說是,“本座已經別無選擇了。麒麟族的弱勢,不必我說,你也看得見。單是憑本座與玄師,即便兩人聯手,也無法與龍族或鳳族抗爭。本座需要更強大的實力,就算有朝一日天界向我月火城宣戰,我也能護住城池,讓我的族人免受刀槍。”他的臉上浮起無盡的哀傷,悽然說,“玄師,我也想常懷赤子之心,想過安貧樂道的日子,可這世道豈還能給我這樣的機會?始麒麟早就不容於天地了,上古獸族不止我麒麟族,只要活著,便是天界的眼中釘。我不能重蹈覆轍,不能再眼睜睜看著我的族人慘死。所以混沌珠我一定要找到,屆時吞併龍鳳二族,就再也不必懼怕天界了。”
“但混沌珠入體,會迷失本性,會入魔。”她急切道,“主上,我不願您成為行屍走肉……”
他震袖打斷了她的話,“不為刀俎,便成魚肉。若是元鳳吞吃了混沌珠,他會比天帝殘暴一萬倍,到時候誰能護得住麒麟族?是玄師?還是本座?”
麒皇原本雋秀的臉,因情急變得有些猙獰,說完了這些話,便神經質地在塔頂平臺上疾步來回。每個人都有情不得已,活著也不是非黑即白。亂世如麻,要保住根基,就得花盡全部的力氣。你若瞻前顧後有所保留,轉眼刀鋒便直達咽喉。一萬年前的災難不能重現了,他情願成為那個一身罪惡的施暴者,也不想成為求告無門的受害者。
長情雖然對他的做法心存疑慮,但細想前塵,也容不得她再三猶豫。她說好,“既然主上決定了,屬下願往黃粱道,為主上取回混沌珠。”
麒皇一反先前的決絕,變得遲疑起來,“黃粱道光怪陸離,誰也不知其中有些什麼玄機,你去恐怕……”
“我去正合適。”她笑了笑,“月火城可以沒有祭司,不能沒有城主。”
麒皇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他有些愧疚,低頭道:“玄師一心捍衛月火城,本座深知你的忠心。萬年來經受了那樣的顛躓之苦,如今再要你涉險,本座實在不忍。”
“看來主上還是小看我,雖然經過牧野一役,我肉身被毀,神力也大不如前,但替主上跑跑腿還是可以的。”她說罷,反剪著手轉過身,對著長空深吸了口氣,“我這兩日,腦子亂得很,出去一趟也未必是壞事。只是主上千萬小心,護城的仞壁並不如我們想想的牢固,也許我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天界掌握之中了。我曾勸主上棄城,另外找個偏僻之地安頓族眾,並不是我過於謹慎,實在是……天界的人遠比我們想象的奸詐。主上還是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就算帶族人轉移進從極山,也比在這浮土之上強。”
麒皇似乎察覺到了她話裡的不尋常,試圖從她的表情裡分辨出內情來,“你可是有什麼事情隱瞞了我?”
她思量了下,這時再不和盤托出,恐怕她前腳走,後腳天帝便會有所動作。她終於還是說了實話,“少蒼來找過我,一日兩次,竟無一人發現他的蹤跡,主上不覺得可怕麼?天界若想剷除麒麟族,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我知道故土難離,但繼續堅守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主上還是帶著大家另尋安居之所吧,等屬下回來,若能順利帶回混沌珠,到那時再重返故城,一雪前恥。”
麒皇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天帝來看過你,你竟打算隱瞞此事麼?要不是即將動身去黃粱道,玄師還要看本座的笑話到幾時?”
長情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便拱手道:“並非屬下有意隱瞞,暫時不提,是有我自己的打算。我本想時機再成熟些,設個圈套引他上鉤,但這步棋太險,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就算擒住他,也不能將他如何。倘或將此事回稟主上,勢必會擾亂主上心神。少蒼是個極其精明的人,萬一被他察覺,功敗垂成尚猶可,引火燒身才是最難招架的。”
麒皇聽了這番話才逐漸冷靜下來,平了平心緒道:“本座成了驚弓之鳥,失態之處,還請玄師切勿見笑。本座只是吃驚,少蒼的修為竟到了此等程度。他能夠做到隨意進出月火城,不破壞結界,也不被任何人察覺。看來沒有混沌珠,本座遠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語調倍顯悽惶,被人逼到這種地步,實在是最大的悲哀。敵人進出你家後院,如入無人之境,你固然恨他猖狂,但你更應該恨自己無能。
長情能夠體會他的心情,輕輕喚了聲主上,“我們迷失了一萬年,暫時處於劣勢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