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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里人留下的暗號,她心頭一喜,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只是不便立刻碰面,她在牆皮上刻畫著,讓他們暫且按兵不動。傍晚時分接到了他們的回信,告訴他明王為了突圍,已經殉職了。
她從外面回來,坐在燈下怔忡很久,才消化了這個訊息。早在進入天外天之前,她就再三問過他們,是否決定跟她赴險。這是一場惡仗,註定會有很多犧牲,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迎接遲早會到來的第一個噩耗,但沒想到,出事的會是明王。
膀臂啊……崖兒喟然長嘆,立在窗前遙望天上的月亮。四大護法裡她最信得過明王,他老練周到,即便她不在樓裡,他也能管束好那幫沒輕重的小子。如今出師未捷,這才第一城而已,就讓她損失如此慘重,接下來還會有多少的劫難?她忽然覺得害怕,有些不敢去想了。
眼下他們都進了木象城,必然開始籌劃刺殺木宗的首腦,明王的悲劇擺在面前,所以最難對付的人,還是由她來殺吧!木象城和金縷城不同,不可能讓她那麼輕易橫跨,她必須靜下心來觀察,找出木江流固定的行蹤和喜好。
如臨大敵對於自信的人來說,可能只是一瞬的事。第一天她看見他身邊暗衛圍拱,第二天他堅持在府邸待了一夜,第三天便再也耐不住,又去了那個讓他銷魂的去處。
木象城中的風月場,分三六九等。最次的那等佔據城的外環,為販夫走卒提供快樂。第二等的在中環,接待商賈和小吏。頭一等的在內城,專供宗主和旗下御者褻玩。木江流的愛好很特別,他並不固定點誰的名頭,但這些被點的女人無一例外,必須身段柔軟。男人尋歡,一番調笑周旋後,最終的去處無非是床上,而這位宗主卻不是,他喜歡把女人關在籠子裡,當獸一樣騎駕。
一個兩百斤的胖子,坐在你身上是什麼感覺,大約只有受過這種苦的人才知道。他營建的樂園裡,幾乎每個女人都對他的“抬愛”叫苦不迭,而為了生計,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接待。
崖兒混進了內城,換上侍兒的衣服,為今晚被點卯的美人送薰香。美人百無聊賴,坐在案前喝茶發呆,抬起視線看見獸場中央的籠子,厭惡地調開了視線。
崖兒接了一個侍兒的活計,為美人燻最後的汗巾。那條汗巾是用來紮在胯間的,宗主覺得全裸的女人沒有美感,只有那種類似男人般粗獷的狂蕩,才能激發他的慾望。
汗巾在香菸上飄拂,美人嘆了口氣。崖兒適時把汗巾呈了上去,“銀環姑娘,這是宗主最偏愛的香。”
叫銀環的美人斜眼瞥了瞥她,接過汗巾貼在鼻上嗅嗅,“唉——”又是一聲長嘆。
“有事令姑娘不快?”
銀環姑娘說:“宗主變著花樣折騰我們這類人,他府裡的夫人可不必遭那份罪。你看那籠子,讓我想起豬羊送到集上待價而沽的牢籠,什麼時候我能不用籠子,活得有個人樣?”
崖兒笑了笑,“姑娘想離開內城麼?”
可銀環姑娘又搖頭,“當然不,像我們這樣的人,錦衣玉食受用慣了,誰還願意回家受窮!”
“那就想辦法進木府,當上宗主夫人。”
銀環姑娘嗤地一笑,“哪裡那麼簡單!你這小侍懂什麼,知道這內城有多少姑娘麼?”她拿手一比,兩指大開,“八十。”
“姑娘一定是八十個裡的佼佼者。”崖兒矜持地微笑。
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比別人差,但有時候不承認也不行。妓女之間互相攀比,行行裡都有狀元。銀環姑娘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比不過別人,於是更加重了嘆息的聲調。
崖兒掖著手道:“姑娘可以想些奇巧的方法,贏得宗主的歡心。”
銀環搖頭,“這樣的地方,連個想奇巧法子的餘地都沒有。”
崖兒轉過身,看向那個不大的籠子,外圈有道曲水流觴般的小渠,離籠子很近,近在咫尺。
她掖著手說:“古人唱酬,流杯渠裡流的是清水,姑娘何不用烈酒?男人好酒,烈酒封喉,美人在懷,昏昏沉沉間做那事才痛快。姑娘還可以準備孔雀氈毯,將這籠子圍起來,頂上懸螢火,四周雀羽搖晃,是不是會讓人想到少年時仰臥在星空下的美好?”她抿唇輕笑,“姑娘,有時候曲意逢迎,還不如使點小心思。宗主為什麼喜歡點姜姬?因為姜姬從不濃妝豔抹,但她全身紋滿了牡丹。”
一朵人形的、盛開的牡丹,確實驚悚又魅惑。銀環聽了她的話,立刻就決定照做了,女人爭起寵來,什麼都豁得出去。
很快流杯渠裡盛滿了烈酒,那酒之濃郁,穿過獸籠看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