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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坐進了璃帶車裡。
水中來的法寶,和天上雲氣相交,轉瞬便隱匿,只餘淡淡的一個剪影。樅言駕車跑動起來,窗外風聲嗖嗖,她靠在視窗往下看,琉璃宮遠了……蓬山遠了……方丈洲也遠了……作下的一切惡和孽無從清算,拍拍屁股走人到底最乾脆。
她長長嘆息:“樅言,回到波月樓我要好好睡一覺。這陣子老是睡不好……”抽出銅鏡照了照,“眼睛底下都發青了。”
樅言下意識摸摸自己的眼袋,她在紫府冒險,其實他比她還難受。要不是礙於山裡都是修道的人,他的原形一眼就能被他們看穿,他倒真想和她一起進山門,至少同進同退,彼此有個照應。
回頭望了眼,“魚鱗圖到手了,接下去你有什麼打算?孤山鮫宮找不找?”
崖兒搖了搖頭,“我找圖冊並不是為了開啟寶藏,只是因為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握在自己手裡,覺得不安心。天底下我誰都不信,只相信自己。那些覬覦寶藏的人對我群起而攻之,我不怕,怕只怕他們先我一步找到鮫宮,萬一我守不住神璧,愧對先父的囑託。”
樅言聽完她的話,心裡有些難過。她誰都不信,應該也包括他吧!一個幼年起就經歷無數挫折的人,你很難像要求正常人那樣去要求她。他只有順著她的意,低聲道:“也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蘭戰死後未必沒有人盯著波月樓,行動越多,越惹人注目。圖冊儘量藏得隱蔽些……”
她忽然截住了他的話,“我在想,該不該燒了它。”
樅言訝然望向她,“千辛萬苦拿到的,燒了?”
她撐著臉頰,意興闌珊的樣子,“最萬無一失的做法,不就是毀了它嗎。牟尼神璧已經是個累贅,再多一張圖,死得更快。”
可是真的燒了麼?點把火再簡單沒有,但付之一炬容易,要復原就難了。她不得不考慮以後的事,將來的不確定太多,如果哪天必須物歸原主……
“算了。”她怏怏道,想起傍晚的情形,叫了聲樅言,“那面六爻盾能吞盡萬物,你冒冒失失衝過來,打算去填窟窿?”
他答得輕飄飄,彷彿根本不算什麼大事,“把你撞開,你就能活命。反正我個頭大,多少可以招架一陣子。”
他曾經救過她一回,這回再救就得賭上性命了。她心裡感激,嘴上卻揶揄,“說得是啊,你的原形這麼胖,腦袋也大,杵進去正好把六爻盾外圈的大環填滿。”
樅言見她取笑,倒也不生氣,只是落寞地喃喃:“紫府君來得是時候……”說著頓下來,遲疑叫她,“月兒……”
崖兒嗯了聲,“怎麼了?”
“你和他……”
崖兒料想那事他必定已經知道了,難堪過後便也不再避諱,大方承認:“有私情,我把神仙給睡了。”
樅言啞然望著她,慢慢浮起苦笑,一雙眼暗淡下來。
第24章
睡了神仙,可她進琉璃宮不過區區十來日而已。
永遠不要低估殺手的決心,他們常為達到一個目的,不計一切後果。尤其是女人,弱水門裡受過最專業的訓練,貞操這種東西對她們來說,不過是隨時可以用來作為輔助的工具……可他一直以為她不一樣,殺了前任閣主取而代之,至少不必再出賣靈魂,結果到頭來不變的觀念和急功近利的心,還是深植在她靈魂深處。
樅言感覺失望,並不因為她失節,而是恨她太輕易。還有那位紫府君,不入塵寰,卻喜歡塵寰中的女人。那麼輕易跌下神壇,究竟該說岳崖兒手段高,還是他紫府君枉為仙師,實際只是個六根不淨的老不修?
他心頭鬱結,狂奔在天際,然而天是窄的,壓得人喘不上氣。他幾次回頭想同她談一談,可是瞥見她的裙角,所有話都嚥了回去。無從說起,只是覺得心疼。以前受的苦還不夠麼,還要繼續往身上壘石頭?
崖兒知道他不高興,這條大魚的思想太陳舊,大概覺得就這麼把自己交代了,簡直對不起天下蒼生。
起先她也有些糾結,女人的頭一次,即便灑脫如蘇畫,也耿耿於懷了這麼多年。身處那個環境,會不斷讓她自省自責,但離開蓬山,琉璃宮在她視線裡越來越遠,聶安瀾也離她越來越遠時,她反倒放下了。
反正今生不會再見,有過和沒有過幾乎沒什麼區別。譬如一根玉杵,一串緬玲,誰會和這些東西計較?紫府君對於她……大概也就是如此吧!所以樅言吞吞吐吐,她覺得少年人就是太死腦筋了,“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他沉默了下才道:“值得麼?”